阿華的學問稍有進步之後,馬偕就給他一幅世界地圖(據《馬偕日記》,是於1872年5月8日)。當他注意到地球上中國以外還有廣大地域時頗吃驚。他也喜歡研究天文。不過他的主要功課是聖經。他學習「主禱文」、「十條誡命」(5月12日),學會唸「使徒信經」(5月16日)。
馬偕向眾講道時,他都追隨之,人家罵「洋鬼子」(Barbarian),同樣也罵他。有一天早晨,馬偕與阿華到離淡水不遠之處,訪問阿華之一友,那裡的人看到兩人,就放兩隻猛狗來,兒童們也在後面叫喚,並擲放石子。
最初阿華祗不過是馬偕傳道的伴,一同唱詩而已。某天晚上(據《馬偕日記》,是於1872年5月24日),馬偕突然請阿華作支祈禱。他未曾出聲禱告過,因而頗為吃驚。他在一把舊椅子前面跪下,用兩手握著椅子的扶手,以非常虔誠而遲緩斷續的語言祈禱,椅子在堅硬不平的地面上推動,發出嘰嘰卡卡的響聲,。他作完祈禱時,人椅子已經移動了半間。
或者別人會覺得好笑,但阿華的祈禱十分誠懇。馬偕記下其禱詞:「主啊!你是真神,幾個月前,我還不認識祢。請幫助我更認識祢。現在我明白,同胞所崇拜的神明並不能救人靈魂。祢遣偕牧師到這裡來,我至誠地感謝祢。主啊!請使我母親、親戚和鄰人都信仰祢。我的知識淺薄,上帝啊!請幫助我,幫助我們,這是我心所願(This
is my heart’s desire)。」
某一天(據《馬偕日記》,是於1872年8月24日)清早,馬偕和阿華,渡過淡水河,去訪問一個廟裡的和尚,而後開始登觀音山。山邊滿生著高野草,葉銳利如刀子。坻達海拔約1700呎高的山頂時,我們的手被割傷而出血,從山頂上一瞥壯麗風景,馬偕忘卻痛苦而快樂。但阿華卻惶惑。馬偕記述:「阿華和一般漢人一樣,不會欣賞自然界的美,所以不能理解祗為了看風景而登山。從山上俯瞰淡水,遙望艋舺平原,阿華當初有些恐懼,然他對自然的欣賞感覺並未泯滅,不過睡著未醒而已。我們站在山頂,同唱詩篇100篇(《馬偕日記》:「我認救主無驚見誚.....」),在我們還未唱完最後一節時,阿華的精神就為創造萬物的靈所徹底激動了。於是他的美感誕生,他的官能靈敏,能見聞上帝創造的信息了。從那時候起,他對於自然界的一切無不喜愛而熱心地研究了。
以上的敘述,主要據馬偕的傳道記(From
Far Formosa, p.144),發生的日期即據《馬偕日記》補之。
《台灣教會公報》2178期
1993年11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