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來關心「珍珠家園」的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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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俊義撰 《台北東門教會週報》2009年6月21日 牧師專欄


按:內地會(海外基督使團OMF)的英國宣教士柯詩婷(Christine L. Hartley,阿婷)與美國宣教士呂信娟(Deborah YvonneGlick,阿娟)在1989年起租住台北市萬華區,就向當地遊民、上癮者、幫派、性交易工作者等傳福音,而於1991年復活節,為之成立的「活水泉教會」開始第一次聚會;後來其事工由內地會宣教士郭寧惠﹙木下理惠子,Kinoshita Rieko,「阿惠」﹚與林迪真﹙Tera van Twillert,「阿真」﹚接任,而2001年開始,台灣傳道人吳得力﹙小吳﹚加入活水泉服事團隊。2006年起林迪真就專心於「性工作者」福音事工,其聚會之處,取名「珍珠家園」。


(2009年)5月17日那天,我們邀請來自荷蘭、屬內地會籍的宣教師林迪真(我們通常都稱呼她「阿真」),到咱教會來演講,介紹她所在關心的「性工作者」福音事工。很多兄姊在聽完演講後深受感動,有幾位姊妹隨即來找我,表示她們想找幾個人長期支持阿真的這項事工。我跟她們說,可以,我也會將阿真的事工在6月份的長執會中提出來跟所有長執討論,結果怎樣,會讓她���知道。長執會在6月7日開會時,我將阿真所關心的「性工作者」福音事工提出來,長執們並沒有用太多的時間討論,因為很多長執都有聽了阿真的演講與介紹,很快就作成決議:全力支持。而且決定每月支援18,000元的事工經費。

18年前,阿真被差派到台灣來,2年後,她到台北和另一位同屬內地會來自日本的宣教師阿惠,兩個女傳道者開始在萬華地區投入關心流浪漢的事工。她們一面學習華語,一面在台北萬華地帶尋找流浪漢,記下他們的名字,關心他們的生活狀況。流浪漢裡頭,男性比女性多,但她們兩人並不畏懼,且是積極投入心力。如此這般,在過一段時間之後,她們開拓了「活水泉教會」,使這項事工從起頭訪問,進入到租屋聚會,且是越來越固定的聚會,而聚會人數也逐日增加。後來,有畢業自華神的吳得力傳道夫婦,跟著投入這項事工。從完全陌生,到現在非常清楚流浪漢的生態,這對年輕的傳道者,確實做了很好的事工。連台北市政府社會局都深受感動,經常向吳得力夫婦請求協助,不但需要他們協助流浪漢的就醫問題,也需要他們協助勸導、安撫流浪漢的情緒。

咱教會在7年前開始積極關心活水泉教會事工,從原先每個月提供25,000元的經費,增加到35,000元。 活水泉教會本身,也因為人數的增加,就在今年的4月,找到另一間比較寬敞點的房子作為聚會之用。真感謝上帝的恩典,這項事工已經穩定下來。不但如此,在三年前,阿真看到吳得力傳道夫婦已經可以挑下活水泉教會的事工後,她就專心流浪漢的事工,全部交給吳得力傳道夫婦,而她便獨自去開拓「性工作者」福音事工。而此時,來自日本的阿惠宣教師也回去故鄉了。

阿真要開拓這項事工時,有跟我提到說,萬華寶斗里這一帶,是性交易最頻繁的地區,特別華西街地區更是如此。她每天看到有許多婦女靠性交易賺錢來養活家庭,同時,也看到隱藏在這群性工作者身後,那不為人知的孤獨、哀愁、悲傷與痛苦。因此,當阿真跟我說她要投入這項事工時,我只跟她說「要非常小心,不要勉強」這樣的話。因為在台灣,甚少有性工作者是自由的身分,在她們的背後往往都有黑道在操控。若是稍有不慎,很可能會因為這項福音事工影響到黑道的利益,不但會給阿真帶來危險,對於她所在關心的對象,也可能造成更大的傷害,那就很不好了。

經過一段時間,阿真跟我說事工已經開始了,她們每個月有一次固定的聚會,每次大約有25至30名姊妹參加。那次她跟我提的時候,我還跟她說:「若是有需要我去跟她們一起聚會,我會去。」阿真回答說:「現在可能還不方便。」

現在,她們已經從過去一個月聚會一次,到現在是一個禮拜聚會一次,並且是從聚餐開始。目前,每個禮拜都固定會有十多位姊妹參加。因此,她們租了一間房子作為聚會之用,取名「珍珠家園」。意思是:每個婦女,無論她是誰,都像是上帝手中的珍珠一樣貴重。

阿真在介紹她的事工時,特別提到說:有許多性工作者,年紀都已經超過50、60,甚至是70幾了,這真的是我們無法想像得到的事。而她們身上幾乎都背負著債務,這些債,有的是父母留下來的,也有的是情夫用她們的名字借錢的。更慘的,是向地下錢莊借錢,導致她們必須努力工作來還錢莊的錢。若是不還,或是延遲,便會遭來一頓毒打、凌辱。但是,欠地下錢莊的錢,就如同在身上插上一條抽血管一樣,終其一生所賺的錢都會流進地下錢莊的袋子裡,直到死去,也永遠還不清。

在這些性工作者當中,有的為了要讓她們的下一代能夠接受好的教育,都盡可能提供孩子去讀書,甚至繳交負擔甚重的補習費。她們只希望孩子們能夠清楚地知道,讀書,受好的教育,或許可以脫離母親這種痛苦生活的夢魘。有的性工作者會想盡辦法,向家人隱藏自己的工作,特別是子女,以免他們心靈受到嚴重的衝擊。但更多的性工作者,因為忙著賺錢還債、養家,導致疏忽了教育孩子,甚至因為自己的警覺性不足,使得孩子從母親身上學習到許多不好的惡習。結果,孩子有的吸毒,也有的因賭博而欠債,她們都將這些看成是自己造的罪孽,因此,就更賣力賺皮肉錢以供應孩子吸毒、賭博的需要。因為她們認為這樣也是一種「贖罪」的方式,特別是當孩子被關入監牢時,她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要供應孩子在監獄中的需要,以免被別人欺負。

我們真的很難想像一個女人已經50多、60多歲,甚至高齡到70多歲了,還要打扮得花枝招展去「站壁」招攬客人,這真的是很難想像得到的事。但卻可以想像得到,以這樣的年紀能找到的客人實在是少之又少。難怪阿真的演講中,特別提到說,有一天,有個姊妹請阿真為她代禱,因為她那天迫切需要至少「五個」客人。後來,當天晚上,當她又遇到那位姊妹,問她有沒有客人時,那位姊妹說:「沒有。」

就像活水泉教會一樣,不可能期待這些流浪街頭的兄姊,會放棄他們現在的流浪生活。即使他們已經聽到了 福音的信息,他們還是會繼續過著四處流浪的生活。比較好一點的,是他們會努力試著禁酒、戒煙,也會勉強自己撿拾些資源回收物去賣。這樣,身上也多少可以有點零錢,當在沒有找到吃的東西時,可以用來買點食物充飢。這已經算是非常好的成果,但若要期待他們放棄過流浪的生活,這只會使我們失去信心,而無法繼續關懷下去。

同樣的,投入關懷性工作者的福音事工,我們可能會盼望她們得到福音之後,會放棄這種工作;但若是存著這樣的想法,那是很不切實際的。因為她們身上背負的債務若是沒有償還,要她們放棄這樣的工作,那是奢談。以她們向地下錢莊借100萬元為例,她們努力賺皮肉錢,一年後還了50萬,結果她們的債務反而會累積到250萬。這不是數學的問題,這是地下錢莊當吸血鬼的一貫手段,他們就是透過這種方式控制著這些性工作者。若這些性工作者真的想要脫離這種生活,第一個要做的就是逃跑、過藏匿的生活。之後,再請人去跟地下錢莊的人談判,開個了結的數目,一次還清,這樣才有辦法。以上述100萬元已經還了50萬的例子,談判時可能就是要再加碼到350到400萬元。但問題是:誰要出這筆錢?

因此,關懷這項事工,我們能做的,就是讓她們在那樣惡劣的環境下,還有勇氣繼續活下去,不會失去對生命的珍惜,更重要的,是要讓她們知道,當整個社會用鄙視的眼光在看待她們時,至少還有人會分享耶穌基督的愛給她們。這也是阿真投入關心「性工作者」福音事工的目的。 咱教會不能做甚麼,唯有的,就是讓阿真知道我們在關心她做的這項事工,讓她了解:她愛咱台灣人的靈魂,我們感謝她、支持她。因為她做了我們做不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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