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堂兩牧」─一所教會聘有兩位牧師牧會─在台灣是以台南東門教會為嚐矢。1930年4月,潘道榮牧師就任東門教會副牧師,是要協助黃俟命牧師牧會。
1926年完成的東門教會禮拜堂,在當時是全島最大間,如加排椅于可容納八百多人。教會因位處於新樓、神學院、長老教中學及女學之間,擁有豐富人力資源。中學、女學之學生都列隊來參加禮拜日的禮拜,黃牧師是首任牧師,1927年末封立以前就擔任長老,是建立教會的一大功臣。
黃牧師同時也是長老教中學的宗教主任,授聖經課。因為教會教勢迅速發展,1929年教會的小曾﹝長老﹞要求牧師要專職,但中學萬榮華校長不肯,小曾只好改議要加聘一位副牧,於是於1930年3月向台南中會申請,得同意後召開和會(會員大會)監選通過聘潘道榮牧師為副牧,四月就任。
潘道榮牧師(乳名恩賞,1889-1952)是南部首位牧師潘明珠之長子,台南福音書院(神學院前身)畢業後,由教士會保送赴日在東京明治學院研讀神學返台者(關於身世、履歷請參見《教會史話》 406及407)。時任岡林教會牧師,也是台灣大會主日學部會囑託全台主日學「主事」。就任東門副牧,仍繼續兼主事職,為全島主日學的整備、革新頗有貢獻。
潘道榮就任副牧是由黃俟命所推薦的,兩者相輔事奉,教會事工更全面前進(詳情不贅,請參見《東門教會沿革史》─如刊於《台南東門教會九十春秋》者)。然而也因為兩牧在事工的角色引起議論,教會內逐漸有親俟命派和親道榮派的形成。
教徒知道早年在哥林多教會的情形。時眾說紛紜,有的說我是保羅的人,我是亞保羅的人,我是屬彼得的……保羅就說:基督竟被分割了。難道保羅替你們死在十字架嗎?你們是奉保羅的名受洗嗎?弟兄們,我奉我們的主耶穌基督的名(哥林多前書1章12-13節)。
1934年夏,兩位牧師的去留問題產生緊張氣氛。排斥俟命的聲音日大,主要的起因是黃俟命辭去中學。1933年底、1934年初,中學校方屈服於日政府要求經營要改革,課程要完全日本化,黃牧師已不被允許在校用台語教聖經而辭職。在中學已無資格擔任聖經課程,同在中學、女學學生參加的禮拜講道?黃牧師的薪津本來大都是中學負責,忽然教會要負擔主牧的薪津了(教會有副牧、女傳道、職員工友),受過日本教育的牧者,是不是更有作用的時勢?當然也有不少人相信俟命的為人、信仰、道德、文章而擁護黃牧師。
當時萬榮華校長顧慮到「教會內安寧」,竟提議兩位牧師宜同時離任,因此是年9月召開和會,由滿雄才牧師主持,決議准許兩位牧師離任。黃牧師匆匆離開台南,10月就到東京晤子彰輝,過了在父子生涯難得一起生活的3週(參見《教會史話》 486),回來稍靜養之後,翌年四月就任大肚牧職(見《教會史話》 489)。
潘道榮牧師任職到1935年3月25日,是日教會有代表者出面舉行送別會。他的新職就是教會公報的主筆,而公報刊有潘牧師夫婦致東門教會53名代表致謝的公開函,略云這次因為「教勢的都合上」不得不辭職……並附致謝名單。我注意到陳哮先、蕭得初、蔡愛仁、蔡愛義、黃萬枝、林澄藻、戴明福、林惠人、鄭黃玉燕、江通、江馬亮、王亮、蔡仲舉、王金帶、黃碧玉、林百萬、宋水琴、吳清詰……等名(「台灣教會公報」602號,1935年5月,p.l6-17)。我也注意到有些重要名字(如趙天慈、趙陳謹慎……)不在致謝名單裡,或者可將此名單來和當時的「姓名簿」(會員名簿)對照,可窺見人物的傾向。
兩牧離任後小會向傳道局申請,許鴻謨傳道受派前來。然於1936年5月13日潘道榮牧師再就任東門教會牧師了(請注意,不是副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