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名芳尋客家在台灣的腳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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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名芳撰 《雜菜麵》上 2007年寫 2009年刊 p. 291-301 (原無題) 徐名芳牧師於1955年畢業於台灣神學院,而他在三年級時為準備寫客庄宣教的畢業論文,做了一次尋客家在台灣的腳跡的旅行。他述:

用羅教授的書(羅香林《客家源流考》)做尋根桌面旅行,給我優渥的效果,台灣客家従中國大陸遷移台灣的軌道後參考其他書籍,知曉客家先人在北台灣南台灣的腳跡及先 代移住台灣的經由,使我尋找探源的心越深越逾濃,也到了客家先人従淡水入港登陸到了新莊附近,登陸定住建一座廟宇「三山國王廟」(現存) 的史實, 新莊現今是純粹福佬庄的大城市,但有客家先人的腳印。舊書店買來的書, 圖書館借來的書等須迅速整理寫稿,閱讀書起來一種思潮鼓動我心,應作擴大實地調查硏究。時間經費怎樣安排,但相信可得到所要的。賴館長(賴永祥)特地找出清朝有關宗教行文的合訂冊給我看,但是禁出門外的重要資料,我找到客庄獅潭的記載及中壢耶蘇聖堂的記錄,其他有竹塹城的文件等。宛如倒溯時光的隧道,接觸覺得先人的氣息,也回中壢,到昔日繁華旅商人的宿所、老街道去尋搜耶蘇聖堂。*行文寫豬埔範圍陝小,只一條沒有柏油的礫砂路,只有一排牆面用大紅薄磚裝扮的小排屋,據行文的記載很快就找到,可是看不到刻有「耶蘇聖堂」的石牌。我告訴家主的婦人,我的来意想知昔日的教堂,婦人說好像有看過,可能已埋在地下等語。建物建在街道進入5公尺,雙方是隔鄰的牆,自然成一條進教堂的路,十之八九的憑據,若能得到那塊石板是教會的重要文化財。 *(據「馬偕日記」1873年5月5日,寫「今日有去kim.pau.li(金包里)」,中壢及客人庄。•••..以距離速度推測宿住中壢,後来到竹塹(新竹)佈道、醫術、分藥等)
獅潭路遠,財力也做不到就放棄,但請教務長寫一封信,給我帶著到東部花蓮、台東ー帶客家人所住的地方的牧長,協助我的尋客家之旅。教務長 曾經在中壢牧會過,他心中定有對客家人的想法,還不忘中壢牛肉的香味。 得到信後計劃行程。因我是在明牧師的支援得學費並作ー些工作,必須有工作的安排和請長假,老牧師聽後很賛成我論文之旅,並說搭飛機去花蓮,並說飛機票他會給我。我非常感謝、感激各方的支持,決意做好的工作。出生以来第一次坐飛機,短短的40分鐘的起落飛行的感觸,在今日四通八達的交通發達的時代,那有什麼大驚小径特異的事,也許太幼稚,但對我是刻刻 的變化,視覺,觸覺是那麼新鮮在心腦中。
花蓮有曾經在中壢牧會,中壢出身的長輩牧師等,聽到他們的經驗及對客家人或客家宣教的看法。花蓮有不少客家人,東台灣的客家人是1920年代從舊新竹州 (現在:桃園縣、新竹縣、苗粟縣) 移住的。在花蓮到一處不小的佛寺拜訪台灣佛教界帶頭的學者曾景來先生,他是大和尙,但我一直以普通的稱呼敬尊他。面唔時他穿普通衣裳,頭髮沒有剃光,因我在舊書店尋寶時找到他所著的「台灣的宗教與陋習」(日文) 是有份量的書。他是客家人,他沒有什麼架子,我們一見面好似久不見的教師和徒弟之樣,他懇切親善地說出他的信念理論,見面時我告知他,是神學生来拜訪之意等,若以俗語來講佛教大和尙與基督教準和尙談了忘記時間的過去,最後告訴我,他有一位男孩是台灣大學的學生。據他的口吻在佛教界是特異的先覺者,教條是死的, 人是活的,他的開放,革新深入社會是心要面對的。昔時說佛教是隱盾於山野,那麼反過來說所謂基督教居於象牙之塔。
花蓮搭火車下南,目的地是這條花東鐵路未開通的早四年有一位客家先人到了一個小鎭。火車離花蓮時東面可看到平静的太平洋,西面是中央山脈。 可是不久東面被不高的海岸山脈屏風切斷藍空青海的水平線,反出現了繁雑的地景。遙望中央山脈包夾著切割成方方塊塊的平疇,風吹起金黄色重波, 檳榔樹下紅磚房屋景色純樸,有許許多多不知名的樹林,中央山脈有幾條小溪流,西面的海岸山脈也有短短的支流,合流於北向流竄的是寛闊的花蓮溪。 可是沒有因此而豐盈,除非雨季,颱風雨,經常向廣漠的藍天宛如腹轉覆碥 碥的岩石。地勢急斜,淺流消速無法積聚,水枯常見,是台灣河川的宿命, 加上近代化開發之美名下的濫伐,無能植林,無力保林,貪焚的負債以及天災人禍來抵債,代價慘亦大。
世界聞名國立公園奇景的蘇花公路(臨海道路)和無鐵路時先人跋山涉谷,1922到了早年森林叢密,中央山脈的支稜如遮陽傘,脊稜以平緩的曲線,向南北兩端慢慢拾階而下,満山濶葉樹展示著圍翠綠秀的林象。穿越繁密的 樹林背後的中央山脈的山麓是拒絕人靠近的都是刀切斧劈,如屏如疊的岩石地殻。海岸邊之山不高,南北接連的山稜,阻擋了多少海風雲雨,向南的稜緩緩府身而下。火車窗眺望了小鎭,櫛比鱗次的房屋,下火車走出久仰山間客家居民佔有百分之八十的街頭靜立,攝人那空間,呼吸那空氣覺親密溫馨。
在禮拜堂約好要拜訪的長老,我們早在教會會議時已相識,說出来意並在禮拜堂與傳道人,三個人談及他們對客庄宣教的高見及經驗後,感謝長老安排宿於府上。這個平凡的小鎭,如台灣島一様,走過清人、日人及外人, 政權手上改換了行政制名,但改不了代表地名的風格。這個小鎭名鳳林,鳳林原住民稱「馬里勿」爲上坡之意。昔年森林叢密,木蘭繞樹滋長, 形狀如鳳爲展翅,漢人移民開墾後,名如其地稱「鳳林」。幾十年歳月蕭瑟地時光中停步’被繁綠層層大自然園著的小鎭,卻1947年台灣發生「二二八事件」後台灣島陷入恐怖一幕幕的酷刑槍殺各地發生。以處理事件的美名下,一組淨獰如禽獸的士兵,押著平白無故的,受地方人士所尊敬的仁者,和二位公子三個人前拉後推,黑闇魔鬼治躍之般到荒寂的墳場,掙光三人的衣服,侮辱了台灣菁英。最後大聲斯裂夜寂,平安,平常平凡的小鎭,破壞了甜密之家, 一夜之間産出三位寡掃,一群失去父親的兒女們。但這家沒有崩潰,反成受難者的燈塔。
這位就是張七郎醫師(教會長老)爲地方創辦鳳林中學,曾擔任花蓮縣參議會議長,制憲國大代表。1888年出生於新竹湖口,畢業曰台初時的總督府醫學校 (現在台灣大學醫學院),1922年移居綠秀的鳳林開設「仁壽醫院」,夫人姓詹(詹金枝)出生於新竹新埔,據記憶夫人可操客話中已稀少的饒平客話。張醫師就在事件發生後所謂「清鄉運動」中與長子張宗仁、三子張果仁同時遭難。被槍殺後三人給失去人心士兵椿急粗魯挖穴,將三人身上蓋泥土従地表消失。老天也哭泣開始雷雨沖洗血痕,雨天後被發現,用牛車載著滿身污泥三具無言歸回的至親人,淒涼之夜哭泣聲晩春鵑啼,是4月4日。
我榮幸得借宿於山水間花草樹林飛鳥小獸蟲鳴間,檜木爲牆的居所,周圍是菜圃,對空茫的遠方,是眾峰如群芳連袂,背後是風林山。居所名叫「太古巣」的農園。是安逸清靜爽涼風従竹林門吹來。夫人帶我去農園一角,安置東台灣仁慈博愛名醫張七郎父子遭難之墓。張醫師夫人在墓前告訴我她不能倒,堅強須肩背保護一群的生命及生活,那夜在悲傷痛哭的家人,對著咬緊牙關說「不許再哭,我們要活下去」,她說「許多人以爲我會發作神經病, 但我沒有。」亦說「我告訴家人,若是百年之日給我陪著至親人永睡在此墓」。 晚上洗澡時進入浴(薬)堂時使我驚喜; 浴房一角高台上還放一個「五衛門風呂」型體如傳統的日式炊飯鍋,直徑4尺,深3尺(台尺)以鐵鑄造的浴捅。 也是醫師的姨丈家用過,若那浴桶還在,定成珍貴文化古董。想到張醫師最後一夜,洗完澡後輕爽時,將一日益人濟世工作暫停舒適享休息時宛如兇猛 饑狼突襲,充滿蕭殺的空氣,驚旨f莫明奇妙就帶父子三人走被殘殺之路。浴桶裡彷彿像最後的洗浴,寧靜幽美大自然裡,平凡的小鎭之一角真真實實發生了血淚的慘劇。據說每年這日醫師夫人總爲虔誠的長老,爲丈夫愛子們, 舉行追悼會時定宣明不知原因之死。在浴捅裡沉浸沉思追懐偉大的先人。
東台灣客家之旅剩下玉里、關山及台東。玉里、關山是拜訪牧長,請教 得知客家人的居住生態。因在戒厳令下統管言論若被懐疑 爲什麼調查籍別之事。雖只是爲了畢業論文收集資料,也不能深討, 也不能行顯微鏡下的調査, 更不能到鄕、鎭公所或政府機關請幫助,反被嫌疑是匪諜,反被縛起來。但聽了經驗者的論述,略具體的把握客家人的居住環境,生活文化,同時爲辦事的關係只短時間的停留,須趕ー天才幾次的班車轉地。到最後一站公車,台東見了自中壢移居的徐復良長老,他是常到店開講的徐復鄉長老的令弟, 和哥哥同行的鐘錶店,台東、關山及玉里雖有客家人居住,但在福佬占絕對多數之下,福佬是不可避免的。能操多種語言是好事,也是一個機會,若是抱驕傲、優者的心態,不學多數入社會共 同的語言是錯誤的観念。人在他鄕也許較自由無傳統習慣的束縛,較開放在新環境有新的生活方式,但客家人 祭拜祖宗之宗教是固守不移,這是客庄宣教之宿題。
無論在中國大陸一、二千年前自北南遷到廣東、福建地帶,或過海東移 到台灣的客家人總是晚來之客,能選擇的地是貧瘠,謀生不易之地,尤其在台灣和貧瘠的山爭、自然爭又要與先到的居民爭,因此要有堅毅不撓的精神 才能生存。話花東的客家人也比宜蘭區的福 佬人晚來花東。據歷史的記載1874 年清朝任命福建省提督羅大春率數千兵刃從蘇澳到花蓮港之路廊,史稱「北路」的蘇花古道。初期的移民的路徑是從南方澳搭般到花蓮港或此條北路。 如此環境的台灣人爲謀生應有堅忍耐勞的精神,健強的體能和力量。客家人 被誤釋是頑固甚至認定「硬頸固」(客話),這不是客家人的精神美徳,是形容 客家人的固執與不服輸,不接受困難與挫折的行爲表現。
論客家人的祭祀,祖先在家裡主廳放神桌,中央供奉祖先神位「祖宗牌」 成祖堂。在家外每年春節(農曆新年)元宵後 有掃墓之習俗。對于掃墓有二種說法,說法之ー爲客家人來台較福佬人(閩南人)晚, 所開闢之地方大多爲山區丘陸,地貧瘠水枯,耕種謀生不易,祖墓分散,掃墓往返不易,爲了方便農耕, 因此在元宵節前後的次日開始掃墓。另ー說法則爲客家人住地謀生雖大都於 外工作謀生,春節返家團聚時趁機會祭祖後各奔東西。據知現今住於國外的 ;趁過年回家機會,便上山「掛紙」,慎終追遠,和一般的清明節掃墓是異途同 歸。還有客家人過去住在比較偏僻的地方,看天謀生工作,故此文化語言保 留的滿好、滿完整的。客家亦有一句祖訓「寧愛祖宗田,莫忘祖宗言」。 在外鄕従業謀生有可能成少數人及經濟カ薄弱,無形中造成客家人的「隱形」傾向,在外或都會極少機會接觸客家話也沒有寄託客家文化的空間,爲討生活,都練就一口流利的福佬話。交通發達時潮的沖擊,教育普及,北京 話成主流的官話,中壢可說是傳統的客庄,是典型的蛻變成福佬話的衛星都市,很有可能客家血液注流入大海很快就消失無形了•在東台灣做客家之旅中由於客福通婚,環境形勢所致客家人的移倦化等的因素,客家人原己屬少數者;如此環境下要查數算客藉的確實人數己難以考據•
抱著複雑的心緒,別離東台灣,從南環公路到南台灣屏東縣高雄縣的客家聚居地區•先到內埔,可算是南台灣最大的客家教會•拜訪賴喜華牧師,照例說出旅行的目的和意義•他欣然樂意親切帶我到內埔街走並說明居民生態•南台灣居民比較保守,但客家人可指爲保守中的保守•路上見了不少中年以上的婦女一見可看得出客家衣裳,連男人中見到在北台灣已絕跡穿著客家男装便衣的人使我驚喜,彷彿想出祖父的形影,客話呢,就發見腔調有微妙的差異,聽起南台客話和苗栗客話較接近但和中壢客話就不同,說實話, 內埔客家話聽起有親密感有風韻•並發現有些辭句有滲福佬和北台客有異覺有趣;也許客話腔調不同,乾脆用福佬話,北京話,溝通場面不能說沒有•
客話腔調南北有微妙的不同,並目睹內埔有不少客家老屋•但台灣南北客家建築型態有些差異•當然兩地客家建築有廷續在中國傳統的客家風貌• 可是在遷涉過程中的環境差異,建材的條件不斷的學習,模彷創新建築型態下不知不覺中受了影響•閩南系(福佬)在台灣的建築形式也是和客家都同樣融合了在地化後創出新形式,只是細部差異。有趣的連教堂的建築型態和北台有有些差異或許氣候有關。
高雄美濃可說是全台灣客家聚居地區中,保留了較多完善的傳統客家文化的聚落,一些老屋,服裳,生活習慣在美濃可說隨時隨地可看到•南台客家建築的特色有「廊間」在屋内,具有客廳或起居式的功能,是生活的空間也是精神的堡壘,絕不是外面的走廊喔•老屋外舊式菸樓聳立於稻原,被主角「菸葉城」,從街上可見到路的盡頭有著屋頂上紅磚砌的小煙囪,徐徐煙靄如霧,是美濃著名湩製菸草的菸樓•如名美景良辰綠意濃水,有水稻田,茶圃,天高地清的大自然裡美濃的風景極有寫意•天和雲和山的倒影,靜靜地 躺在滲滿的田壟裡•視野的遠處層層山色,近處犁田人把肥沃土壌,茂盛的菁豆帶水犁起,兼施有機肥料,農耕智慧一舉豐得,客家婦女勤勉勞動身影 田原裡來去。豐沛綠山園,泉源溢水清,溪邊一群穿黑女褲白衣如制服,載笠帽的婦女手不停洗衣,北台婦女在溪流洗衣是有,她們都坐在大石鼓,頭向水流洗衣,奇異的就是美濃婦女站著腑下面向岸邊,據說早年美濃的客家 婦女,在清晨時結伴赴溪邊洗衣。因洗衣時必須防備有敵意的人從背後俞襲, 成了習慣面向岸邊。這樣說現今全然成美濃的標誌的 東門樓是爲昔年不安定的移民環境中,客家聚落爲了自衛,常設防禦門樓,防止敵人的攻襲,而窥知客家先人遷徒,早期環境經濟利益等衝突,福佬、平埔與客家之間存在「敝視」「偏見」窥知客家先人的辛酸歴史。
古色古香味道美濃的客家鎭,走幾步就逢到客家服的婦女,能幹客家女性,挽起袖子工作。藍黑色以基礎裡有紅色線條,或紅紫色、青紫色同系統 的線條,有清雅藝術的衣飾講究,使我回到原鄕。客家遷徒到台灣已經有三百多年的歴史,若得傳宗接代可已傳衍七、八代。幸運後生的現代人能見到已是化石的客家服,昔時代的社會風很快就將這些化石風化,進入新人類期。 新竹新埔;苗粟公館是個典型的客家城鄕,不要說保留客家文物,爲經濟散居於都會中族群意識的抒發,隱身沈殿於都市,回看故鄕人去屋空,塵埃處處是鄕村的寫真。環境演變,客家的生活型態,性格也隨之改變,那麼現代客家精神的特色或代表究竟有什麼。
南台灣客家教會的元老,方廣生牧師主持美濃地區的宣教工作辛勞經幾十寒暑。客家宣教真道的犁田,播種在客家心田的硬土,被稱所謂不毛之地, 有挑戦性的、挫折的,或許曾有心坎軟下,但他個個都克服過來,繼續走沒有退卻之路,他爲客家人的福樂,自己的利益生命不是問題,前進是要緊。 他默默開墾殷勤耕運,述出經驗給後輩的有極大的啓示,楷範及鼓勵。客庄宣教須有更多的操煉、装備、堅定的信心收果,但在物理的人口比率中,教會的經濟能力可估計,但如俗言「人會算天會斷」。子女們體會了父母親在客庄打梭咬薑啜醋的辛苦,但長子長女、次女跟父親的路跑,進神學院或聖經學院。牧師本身後來爲翻譯客語聖經,美濃台北之間來往。台北是宿於青年會會館,辛勞幾年,惜過勞,中風病倒送到馬偕醫院醫療,據聞成植物人。 我身在泰國得知消息心痛並憶起在美濃拜訪時,二位夫婦同心同甜同苦協助,積極的樂觀的事奉,謙虚慈容不忘。1984年有事到多倫多時和長女次女婿夫婦過愉快的相逢(来泰國兩次),過路經紐約時探訪好友洪伯榮博士(是方牧師長女婿)。洪博士係世界首位獲得針炙醫學博士,爲針炙醫學爭取醫學界的肯定,並成立世界針炙醫學總會首任主席。宛如欣賞牧家的故事電映。
南台灣最後一站宿於竹田,二年前青年團契決定以五角奉獻設立了楊梅與竹田宣教地。客家傳道人的短缺’由內埔教會徐XX(徐榮興)長老擔起竹田佈道所宣教事工。徐長老穿著客家男衣服從教堂走出来時,我好像回老家見久別的親人,小時候常見祖父的客家衣裳,竹田佈道所設立基金工作自己有份而進入一種情海中,次日是禮拜天,長老要我站講壇事奉。參加禮拜的人雖不多, 但我們有一個美好的敬拜。用客語唱詩,讀聖經,證道是恩惠是享受。禮拜堂的建築簡單,採光良好,通風周至,充分適合環境。到幾個地方認識,學習有關客家人的事項,滿心感謝並腦中思想怎樣整理所學到的,上北到最後地方。徐長老的公子係好前輩徐育鄰牧師,他是理解我對客家宣教心願的人之一,他到模里斯爲客家籍人做宣教師,現今盡程退休留居於該島。
三百多年前閩粵先人移民到台灣的登陸港口有三,即是淡水、鹿港及安平。南北客家人従安平與淡水踏入新地是順理之事,可是中部東勢地區的粵系客家人的登陸地在那裡,然而日據行政下的舊台中州(縣)的内地東勢的客家人容易被忽略遺忘的一群。開始著手搜集資料時發現粵系移民定趕上台灣第一階段的移民。在新莊發現三山國王廟時知客家人在台北盆地開拓時代活躍之舞台。拓殖移民要建一座廟宇是不容易,定要有些經濟能力,來自多方的資源與時間方得建成°據1860年代清廷所發刊的淡水廳志沒有客家人的存在,到日治初時的台北廳誌客家人痕跡也是空白。但台灣各地留下原祀有客家人奉祀的三山國王廟。
南台客家人自廣東北部嘉應州、蕉嶺、梅縣等客屬,卻轉道福建,登陸台灣南部。明朝末期1660年代高雄屏東ー帶已有客家組織所謂「六堆客」,六堆與義民是客家的正字標記。北台客有「義民」,而在南活躍於內埔、美濃的稱「六堆客」六堆客家精神是戦闘的有強烈的團結精神。日據時代抗日名將劉永福與今日美濃客爲保衛環境抗拒美濃水庫或守護客家文化的動力。
中部台灣的客家人呢?據鹿港民俗文物館的一塊碑文上的記載在海關官員索紅包有屬籍的歧視,並對客屬系故意刁難而受到客家有力者的抗議下,嚴禁對客家籍人的不平待遇。據此尋到中部客家人,從鹿港登陸後到彰化豐原、 雲林嘉義等今日約非客家縣市都有腳跡,如彰化員林有「三山國王廟」,台灣西部平原開發的客家人的貢獻非淺,當時的人口比率可能上下不幾。但到十八世紀中葉閲南系人激增,粵系客家人逐漸落居下風。1684年清廷頒佈「渡台禁令」,但閲南系人、漳州、泉州因地理關係,鑽通禁網之孔到台灣,現今通訊發達新科技装備的台灣海上保警都無法控制零盜渡的對岸人民。後來擊 敗鄭成功勢力的清廷功臣施琅上奏台灣軍事的重要性(其實私益多過公益)。 此後要渡台者,先經官方批准等措施。到十九世紀後半台灣脫離福建省的行政管理,成立台灣省。其間行政権、管理都在閲南人手中之便,潭州、泉州 来台移民多過客屬人自然造成多數之勢。
早期粵系客家、泉州、漳州三籍之間的三角形的闘爭是常事,後日演變 泉漳兩系被視爲「福佬」與客家的衝突,寡不敵眾,先是原住民被漢人,後是客家人,放棄原先的移民地,遷徒到山間高原丘台地。客家民系在台灣分佈圖的形成原因複雑,淺學薄識的自己難一五一十說述。到台灣肚膽部的台中東勢角(東勢)。人地生疏,唯一的良策先到禮拜堂求援。已記不出大名,是福佬的傳道人,他迅速地連絡到四十多歲的執事駕機車來,經過說明之後, 他講起東勢曾經福佬與客家的勢成水火,互相攻打,無情砍殺,說及墳場在台中來東勢的中途石岡,他樂意帶我去看。機車上往台中的公路馳驅到了一片草原荒地的古戦場,沒有標誌,只是一般的野地,走入朝公路不遠有一座小小山丘,執事說那就是埋葬戰鬥而殯命的客家是人集體埋莽之墓。若沒有人指去不知那地曾經是客家先人墾拓早期,曲折繁複歷盡滄桑之舞台。
最後一段旅程到豐原,在南崁實習工作時吳哲道先生的岳母是客家人,得知豐原有客家人居住,順便去拜訪。是一個大家庭,她非常親切,好客的客家人情老溢,長輩的還可自由自在操客話,但年輕一代的客話已被吞沒可能聽得懂少些,向他們打招呼含笑應呼。小朋友們看我如外星人想要和他們建友誼「哇啊-」ー聲如蜘蛛奔散。少數的客家人在福佬庄生活,要以照袓訓「寧賣袓宗田,不忘祖宗情」在福佬庄,防衛客話的掙扎艱步將達到的終站是福佬化這是現實的現象。
旅程的最後臨時因得了介紹到彰化拜訪李乂乂牧師,記不起牧師大名及教會名。深刻的印象是自大路進禮拜堂是一段不短的進路兩旁觀賞椰子樹岸然生風。是所去過的禮拜堂沒有的空間景色,我是一介神學生,只在總會, 傅教師修養會爲幫助總務工作時見過的長輩。他知来訪之目的後,親切的氣氛裡町嚷說出,也許首次聽到客在宣教的專題並要得他的高見。說題到後, 牧師說有一件東西要給我看,就拿去一張新聞紙ー頁大,已轉黃不薄可看出細細織質的紙,裡面的字是羅馬字和小線圖。牧師說係早年荷蘭人和原住民的士地契約書(就是所謂「新港文書」),我驚喜看到幾百年前的文件仍保存得完善。以羅馬字寫的意思是什麼讀不出,但不禁追想早年原住民獲得此張統管台灣台南、打狗(高雄)一帶的荷蘭人給的士地所有權狀。有典章制度之下拓荒入殖,時空交織的情景。使我想起在無政府狀態的漢人移民的故事。謝謝離開教堂,我珍惜回味環島的旅程上大家給我那麼豐盈美好的温情、友愛及開蒙,低頭沉思, 反省並祈求客庄宣教的光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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