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陳宗仁牧師(陳淳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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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淳杰撰 「謙卑無私的仁者——我的父親陳宗仁牧師」《新使者雜誌》139 期 2013年12月10日 p.44-51
陳宗仁牧師,1935年7月10日 出生於台南永健, 父 陳老壽(約翰) 、母 郭徵。2017年2月1日去世,享年83歲。 妻蕭麗美。略歷見「陳宗仁牧師小檔案」(在文末)。父 陳老壽(約翰) 、母 郭徵。2017年2月1日去世,享年83歲。 妻蕭麗美。略歷見「陳宗仁牧師小檔案」(在文末)。 

爸爸以「身教代替言教」方式,親自教導我們婚姻關係中,得用盡一生努力去學習的「愛」的功課。
※16歲決志獻身
故事就從1951 年11 月,台南永康教會所舉行的感恩節禮拜說起吧!那年爸爸16 歲,正就讀台南高農一年級。那天的禮拜,教會的會友們分別以不同的方式——剛收成的穀物或是金錢——為那一年上帝平安的帶領各自獻上感謝。爸爸小時家境不好,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可以奉獻,爸爸便在心裡跟上帝禱告:「願意獻身傳道,一生為主作工」。也是因為在這次感恩禮拜中的決志獻身,原本爸爸在台南高農畢業後,就想直接報考台南神學院。但當時擔任永康教會小會書記的二伯公陳大鑼長老(曾協助甘為霖牧師編纂《廈門音新字典》)認為祖母含辛茹苦,好不容易栽培爸爸到高農畢業,建議爸爸應該先投入職場幫忙改善家中經濟狀況。於是父親聽從二伯公的建議,從台南高農畢業後,隨即考取公務人員資格,並受派到屏東縣水利局工作。爸爸回憶第一次到枋山鄉公所找水利課課長時,因頭戴草帽、年紀又太輕,鄉公所裡的職員竟然沒人搭理爸爸,讓爸爸深刻感受到「人看外表」的現實面。
後來因楓港溪旁的一段堤防需要修復,爸爸便受派負責設計這段堤防。當時使用的工法是用鐵絲網包覆卵石塊,做為堤防的基礎(即蛇籠工法)。在發包過程中,包商看爸爸年紀輕,想要偷工減料,但爸爸堅持不妥協,硬是要求包商停工兩天,並親自趕回屏東拿測量儀器回來重新丈量,爸爸一向嚴謹的處事態度於此可見一端。
在屏東水利局工作期間,爸爸心中一直無法忘懷16歲時與上帝的決志��定,便在20歲那年報考並進入台南神學院就讀。爸爸回����在初就讀南神期間,考聖經對爸爸來說不是問題,最大的問題在英語。當時的南神院長黃彰輝牧師考英語聽寫(dictation,即由黃院長朗讀詩篇,學生再寫下來),爸爸只能答對不到5字。隨後在南神三年級時,爸���到東海大學進修,也修了兩個學期6學分的英語,且都是在D級(共有A ~ F 六級,A級為最高級)。但就在短短幾年之後,爸爸服務於CCF時,爸爸已經可以用非常流利的英語和外國友人對談,令人不禁折服於爸爸驚人的學習能力。
※高甘霖牧師和CCF
在東海大學進修期間,爸爸認識了門諾會宣教師高甘霖牧師(Rev. Glen Daniel Graber) 及當時台中光音育幼院的劉人傑院長。光音育幼院也在爸爸即將於台南神學院畢業之前,向長老教會總會提出請爸爸到光音育幼院擔任院牧的申請,只是總會當年剛通過「加強澎湖宣教案」,總會傳道委員會在派任傳道師的會議中,主張「加強澎湖宣教案」有優先選派同工的權利,爸爸因而受派到澎湖白沙赤崁教會當傳道,展開兩年澎湖傳道歲月。同時爸爸也在這段時間認識了媽媽。
在整理爸爸早期資料的過程中,偶然查詢到花蓮門諾醫院周恬弘副院長在《新使者雜誌》所撰寫的「全方位的福音及社會服務事工開拓者──高甘霖牧師」一文,由於恬弘和我在大學時期即因一起參與台南中會青年部所主辦之中學生夏令營事工,並先後擔任夏令營輔導員總召集人而結緣,看到學生時代的好友所寫的文章,而且文中所記述之主角竟也是帶領爸爸一生投入社會服務事工的信仰前輩,感覺更是格外親切。恬弘在文章中有一段是這樣描述台灣CCF與高甘霖牧師:「台灣CCF從1964年至他退休的23年間成長極為迅速,認養兒童由50名增至22,900名,經費由每年8萬元增至1億餘元。這段期間,CCF除了經營已設立的三個育幼院及23處家扶中心外,也輔助義光、救總台北兒童中心、華興、薇閣、希望會、救世軍等育幼院、二林喜樂保育院、台中惠明盲校、屏東勝利之家、台東阿尼色弗小兒麻痺之家及台北樂山教養院。」(註一:全文刊載於《新使者雜誌》第41期,1997 年8 月10 日,第25-29頁。)
由於爸爸分別在1966 ~ 1972年以及1972 ~ 1976年擔任台灣CCF的總幹事(當時的第一任會長即是高甘霖牧師)和第二任會長(也是台灣CCF第一位台灣人會長)的職務,看著這段歷史文字的敘述,想到爸爸在CCF服務的期間,正親身參與了上述這些事工,從爸爸以前的舊相片中,即可看到爸爸的足跡遍及台灣全島、甚至遠及蘭嶼和金門等離島。而且爸爸曾經告訴我,在他擔任會長的期間,由於CCF美國總會每個月最高大約會有25萬美金的捐款匯入CCF台灣分會,在1970年代,台灣仍處於外匯管制(一美元兌換40元新台幣)的時代,有不少有錢人想要透過私下的管道,用黑市一美元兌換42元新台幣的行情向爸爸換取美金。也就是說,如果真要做,當年的爸爸每個月就會有數十萬新台幣的回扣可拿!以當時中、初階公務人員每個月薪水約新台幣1000~1500元之標準來看,現在想想,這真的是魔鬼極大的誘惑!但爸爸從來都不為所動,全部拒之門外!真的不禁更加感佩爸爸一生效法基督、奉獻自己,這樣令人動容的信仰典範。
※開放與積極鼓勵的教育
爸爸在CCF服務期間,工作非常忙碌,再加上那段時期媽媽的身體狀況也不好,所以兒時在台中的那幾年,印象中大多是祖母來幫忙照顧我們三兄妹。即使如此,爸爸並未因此而忽略對我們三兄妹的教育,反而在許多重要時刻,以自由、開放與積極鼓勵的教育方式,適時地給我們足以影響一生的引導與幫助。
由於我從小就是左撇子,小學一年級入學時,父親特別牽著我去跟導師說明我是左撇子,並委請導師接納我這個天生的特質,沒想到導師隨即厲色表明:「不行!左撇子一定要改!絕對要改!」自此便展開了我慘淡的小學一年級生活。
至今我印象依然深刻:我的小一國語作業,不論我多麼努力地寫,老師批改的結果總是不會超過4個圈圈(最高為5個圈圈),幼小的心靈沒有想太多,還常常在放學途中,拿著批改過的作業簿問同學:「為什麼你的是5個圈圈,我的只有4個圈圈?」及至後期,上課的情形更加不理想,以致老師索性將我趕出教室,出現上課時間我獨自一人在教室外的旋轉木馬一面玩耍、一面看著全班小朋友上課的畫面……所幸爸爸發現狀況不對,便在一年級學年結束後,將我轉學到東海大學附設小學就讀,展開全新的學習之旅,也改寫了我的未來人生,否則我還真難想像一個從小學一年級就開始翹課的孩子,長大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另一方面,爸爸「親身力行」、「注重細節」的認真態度也充份展現在教導我們的過程當中。小學三年級,學校開始教書法。左撇子的我,由於橫向筆劃的習慣方向與右撇子相反,學習起來較為困難。爸爸看到我歪七扭八的字,有一天便留在家中,親自拿起毛筆帶著我練習,耐心地修正我的每一個筆劃,告訴我如何適應由左向右寫的橫向筆劃、哪裡該提筆、哪裡該頓,父子倆一起奮戰一整個下午。那幅爸爸坐在我身邊,一個不服輸的左撇子小孩奮力地模仿爸爸教導之動作的畫面,如今仍歷歷在目。
當天下午好不容易在爸爸的指導下寫完了那次的書法作業,未料隔天到校交給導師後,導師竟然因為此次作業寫得比以前好太多而質疑是由他人代寫的。即使我極力辯護,老師也不相信。那晚帶著滿腹委屈地向爸爸陳述這個情況,隔天爸爸立刻擱下CCF繁忙的行程,到東大附小親自向導師說明。印象很深刻的是:下課時間我與同學在學校的內操場玩耍,看著爸爸和導師一面比手劃腳一面談話,兩人還不時地往我這邊張望。談完之後,導師把我叫過去,說明她已知悉此次作業確實是在爸爸的指導下,由我自己完成的,小小的心靈才得以平復受到冤枉的委屈。同時也是因為這次的經驗,讓我了解到:只要認真練習,就可以克服先天的困難,將事情做好。這對日後我的求學過程有莫大的影響。
※父子的親密時刻
住在台中的那段時期,有一陣子爸爸為了鼓勵我們好好唸書,只要我們考試考一百分、或是學校作業得到最好的成績,就會給我們一塊錢當作獎勵,同時還發給我們三兄妹一人一個存錢筒(早期的存錢筒大多是沒辦法隨時打開的,所以錢一投進去就拿不出來了),好讓我們能夠存放各自的戰利品。有趣的是,淳頎拿到這些獎金,便常常很高興地跑去買糖果,而且通常也會在我和淳淳充滿羨慕眼神和口水直流的表情之下,很大方地分享給我們兩個小跟班,充份展現當大哥的風範;淳淳因為年紀最小,印象中好像沒什麼作業和考試,所以拿到獎金的機會相對較少;而我呢?每次拿到獎金就小心翼翼,一塊錢、一塊錢地投進存錢筒(如今想來不禁莞爾,這應該也多少反應了我們各自天生不同的個性特質吧)。也不記得這樣的方式執行了多久的時間,某一天,爸爸突然心血來潮,想幫我們三兄妹驗收一下成果,便要我們拿出存錢筒,再一個一個打破、點數裡面的金額。印象中,淳頎和淳淳的金額都不是很多,而我的竟高達三百多塊!(當然,現在回想起來,其實也要感謝淳頎的慷慨分享。)當時的一元硬幣大小和現今的十元硬幣差不多,可以想見當爸爸打開我的存錢筒,一口氣倒出三百多個一元硬幣時,對我們三個小蘿蔔頭來說,是多麼壯觀的景象!接著爸爸更厲害了,立即在我們面前宣佈他會照著我們存錢筒裡的金額,再加倍獎勵我們!並以這個總和的金額為基礎,幫我們三兄妹在郵局各自開設個人帳戶,將這筆錢存入郵局。我永遠記得聽到爸爸宣佈要加倍給我們獎勵時,心中雀躍不已的感覺。爸爸就是這樣善用鼓勵的方式來讓我們學習他希望傳達給我們的想法與觀念,而不只是用一味的訓誡和禁制手法來強迫我們接受。
全家隨爸爸搬回台南以後,印象中應該是剛上高中後的某個晚上,爸爸突然跟我說他胃不舒服(那段時間,爸爸一直飽受胃痛之苦),不巧當晚只有我和爸爸在家,而我又還沒拿到機車駕照,只好騎腳踏車載爸爸到韓內科就醫。那是我第一次載著爸爸騎腳踏車,看著爸爸捂著左腹坐上後座,當我踩動腳踏板的那一刻,突然驚覺爸爸怎麼那麼輕?回神一想才意會到其實是我自己長大了!想到兒時印象中如大山般的爸爸現在正努力忍著胃痛坐在後座,我小心翼翼地踩著腳踏車,奮力騎上神學院舊教會歷史資料館(已於1990年拆除)旁的小上坡、再緩緩地滑下頌音堂旁的那段下坡道,儘可能繞過所有路上的坑洞,深怕騎車的巔簸加劇了爸爸的疼痛。好不容易到了醫院,在韓醫師幫爸爸診斷處置後,終於看到原先爸爸臉上痛苦的表情漸漸舒緩,我原本七上八下的心也跟著平復下來。那也是我第一次感覺到我終於可以開始為爸爸做些什麼。
※捨己的愛
記得剛考完大學聯考、也順利考到汽車駕照後,爸爸為了讓我們三兄妹有更多機會練習開車,便要我們開車載他到各處演講,那段時間也是我們最密集聽到爸爸演講的時期。其中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爸爸在提到婚姻關係時,最常引用的以弗所書第五章22 ~ 33 節。爸爸最常強調的是「丈夫對妻子之愛的最高境界就是「願意為妻子捨己、捨命」,正如基督愛教會,為教會捨己;而妻子對丈夫之愛的最高境界就是 「願意為丈夫努力地活下去」,就如同初代教會在耶穌受釘、復活升天後,也在許多嚴峻迫害之下竭力存活下來,並將福音廣為宣揚。
與我們家熟識的親友或多或少都知道媽媽在與爸爸結婚幾年後即經確診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印象中,媽媽的病情時好時壞。狀況好的時候,媽媽可以在清晨時分,用她非常溫柔的聲音,在我們三個愛賴床的小鬼耳邊輕喚我們的名字、叫我們起床。想當然爾,對正沉醉在甜蜜夢鄉的我們來說,這樣的呼喚在那半夢半醒的時刻,猶如溫暖的擁抱,所以最後我們往往是在爸爸一聲喝斥之下,有如蚱蜢般地從溫暖的被窩中跳出,結束這每天定時上演的起床記。這時候的媽媽就如同爸爸在我們長大後,數次語重心長地跟我們說的「媽媽真的是一個心腸很柔軟的好人」。但狀況不好的時候,媽媽就變得非常焦躁易怒。小時候全家吃晚餐時,媽媽突然覺得餐桌上的菜餚有毒,而當著我們的面將所有飯菜全數倒掉,是常見的場景。年幼時懵懂無知,只覺得媽媽生病了,不可以隨便惹媽媽生氣;隨著年紀增長,才慢慢開始一點一滴地體會到爸爸的辛苦。
我是我們三兄妹中最晚結婚的,記得父親在我的婚禮上致主婚人謝詞時,剛道完平安,開口講了「代先感謝上帝,在三十冬的婚姻生活,阮牧師娘身體不好,在過去三十冬的日子中間,得到上帝及眾親友的幫助」,隨即哽咽久久無法言語,之後才繼續說:「即通順利養育亻因大漢……今仔日,通講三个囝仔攏已經長大,給亻因晟大,我心內非常感謝天頂的上帝……互我在困難的中間,能夠完成這個任務。」我知道爸爸心裡的重擔終於放下了。如今,自己也當了爸爸之後,才更深刻地體會到爸爸在這個如此艱辛的婚姻中所承受的壓力、煎熬,以及為養育我們三兄妹順利成長所付出難以想像的心力。
直至爸爸從南神退休,我還是一直覺得爸爸是在用他自己的生命,親自實踐「丈夫為妻子捨己、捨命」這個信念給我們三兄妹看。爸爸尚未發病前,幾乎就是以這種捨己的模式在照顧媽媽,以致於反而自己先倒下去了。
今年農曆春節,帶著爸爸到嘉南療養院探視媽媽,那個時候爸爸已經開始靠輪椅代步,言語表達也漸趨緩慢。即使如此,爸爸仍努力地叮嚀媽媽一些生活瑣事、要媽媽保重身體。當時蹲在爸媽旁邊的我,看著那個畫面,不禁想起我們每個人都曾在婚禮上所承諾的婚姻誓約:「無論境遇好壞、富有或貧窮、健康或疾病,都願意終生愛妳,直到死亡將我倆分開」。爸爸再一次用他過去數十年來一貫的「身教代替言教」方式,親自教導我們婚姻關係中,得用盡一生努力去學習的「愛」的功課。
過去兩年多以來,爸爸的身體每況愈下,今年三月,爸爸因在家跌倒而住院開刀,姑姑在那段時間經常來電關心爸爸的狀況,甚至在爸爸住院期間,獨自一人從嘉義朴子一大早搭客運到林口長庚醫院探病,隨即再趕搭中午的客運返回朴子。我也因此數度在電話中深深感謝姑姑及姑丈對爸爸的疼惜,直到後來某天在與朴子姑姑與姑丈通電話時,才聽姑丈提到:早年永康老家的經濟狀況不佳,在家境困頓及傳統重男輕女價值觀的情況下,當時已在光音育幼院擔任院牧的爸爸仍積極鼓勵姑姑繼續唸高中、報考大學,讓姑姑得以受到好的栽培,進而後來在教育界服務三十餘年,至今姑姑仍非常感念爸爸的鼓勵。姑姑在回憶述說這些點滴往事時,在電話的另一頭數度聲淚俱下,而我只能在電話的這一頭陪著一起流淚。我想這真的是爸爸一生的寫照:他一直都在鼓勵、照亮別人!雖然爸爸目前身體欠安,但我相信神的恩典夠我們用,祂的恩典也必會激勵爸爸繼續努力。
※故事會繼續下去
在整理爸爸家庭生活的舊相片與資料的過程中,也有兩件事深深觸動我心:首先是爸爸在1966-1976 於CCF 服務的十年間,與家人合照的相片數量明顯遠少於其他時期,其中有一大部份還是爸爸帶著我們全家一起參與CCF 的活動時所拍攝的。真正屬於爸爸在家裡和家人的合照,竟用一隻手就數得完了……
其次是在整理幼年相片的過程中,由於淳頎是長子,一如絕大多數的年輕夫婦,總是藉著一張又一張的相片,記錄初為父母的喜悅。所以光是爸媽和叔伯長輩們抱著嬰兒淳頎的相片就有一大疊,另外也有兩張住在台中五權路時期,爸爸抱著嬰兒淳淳的相片,唯獨沒有任何一張我嬰兒時期的相片。
以前看到這些嬰幼兒時期的相片,心中不免吃味,暗自為身為老二的無奈叫屈(所以若是家中有兩個(或以上)小孩的父母,請不要忘了多幫家中的老二多留一點記錄喔),但就在準備接爸爸北上同住之前,從爸爸房間床頭櫃旁的抽屜中,整理出了幾張裱框精美的證書,赫然看到其中兩張竟然是我幼稚園的畢業證書(1973年7月)及獎狀,看著那兩張從不知道它們竟然存在、且早已泛黃的證書,我獨自蹲在床頭櫃旁,淚崩……原來爸爸即使���他全台灣四處奔波、最忙碌、沒時間和家人一起共享天倫之��、甚至是沒時間和太太、小孩照張相片的那段時期,還是沒忘記用最好的方式幫我留下這些彌足珍貴的成長記錄!
在我自己當了爸爸以後,我跟昀安便常有這樣的對話:
「安安,把拔跟你說,關於這��事情啊,在把拔小時���,阿公就是這樣教把拔的喔……」
通常昀安聽到這句話後,��稚的眼睛就又亮了起來,接著就會伴隨著一堆諸如:「把鼻!你那時候幾歲啊?」、「那阿公跟你講了以後,你有怎麼樣怎麼樣……嗎?」這些有的沒有的的問題……有一天,在類似的對話之後,昀安突然一面興奮地比手劃腳、一面用他稚嫩的聲音笑著說:
「把鼻!那我以後長大,就要跟我的小孩講:『這個是你的阿祖教你的阿公、你的阿公教把拔,然後把拔再教你的喲……』,對不對?」
看著昀安天真無邪的笑容,我一面壓抑著內心的激動,一面輕撫著昀安的頭,欣慰地說:
「對!對!對……你說的很對……」
深盼這個故事能讓昀安知道他的阿公過去數十年來是如何的努力,不管是在他奉獻一生所投入的社會服務事工、或是在如此艱辛的婚姻生活中所付出一生無怨無悔的愛,還是如何盡心用他親身力行的方式來陪伴、帶領我們三兄妹一路成長。
爸,您放心!我會盡我的全力將您用您的生命所教給我的一切,在文娟和昀安的面前再次實踐出來。您的故事還會再繼續下去……。
陳宗仁牧師小檔案
1935年7月10日 出生於台南永康
1955~1961年 台南神學院道學碩士(M. Div.)
1961~1963年 澎湖赤崁長老教會傳道師
1963~1966年 台中光音育幼院院牧
1966~1972年 基督教兒童福利基金會台灣分會(CCF) 總幹事
1972~1976年 基督教兒童福利基金會台灣分會會長
1976~1999年 任教台南神學院社會服務系
1976~1983年 台南神學院社會服務系系主任
1978~1981年 台南基督教家庭協談中心主任
1996~1998年 台南神學院圖書館圖書館館長
1999~2000年 台灣基督長老教會殘障關懷中心執行長
2000~2009年 台南神學院宗教社會工作學系外聘兼任教授
2002年4月21日 獲頒「社會工作專業人員特殊貢獻獎」 2013年6月12日 獲台南神學院頒授榮譽神學博士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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