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母語,故我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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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兒玉述 訪員:吳仁瑟、張復聚 (錄音、整理:張復聚、曾雅禛) 地點:台南市,鄭兒玉牧師家中 2007年8月1日. 錄自「社團法人台灣羅馬字協會」lmj.tw網站。


導讀:提起台南神學院的鄭兒玉牧師,大家最熟悉的應該是常被建國運動界通稱為『台灣國歌』的<台灣翠青>(Taiwan the Formosa)。那首歌是於1993年發表:鄭牧師作詞、蕭泰然教授作曲,並由該作曲家在1994年收於他的交響樂<1947序曲>(Overture 1947)。 其實鄭牧師很早就推行台語羅馬字運動,1994年就開始培養台灣母語師資,而且對台語文與羅馬字的堅持超過大家的想像。他的名言是:“Beh Hoat-tián Sin Tâi-ôan Bûn-hòa, Tû-khì Lô-má-j„ Í-göa Bô Pãt-tiâu L³. (要發展新台灣文化,除去羅馬字以 外無別條路)。現今正在建設新台灣文化界活躍的「社團法人台灣羅馬字協會」,其發起催生人原來是鄭牧師。

生平背景

我於日本統治台灣中期,就是1922(大正11)年6月27日出生在高雄州東港 郡東港街639番地(現今鄭家祖厝:屏東縣東港鎮中正路43號),是家父鄭德、家母洪棕的次子。當我童年時代,由於父母及大姊的辛苦打拚,家境已經進入經營一間小型「德記製米所」小康的時代。

家父的 身世極其卑微。因為無任何可靠的直接資料,照我這個歷史學徒的判斷,阿公鄭貓知在十九世紀末,甲午戰爭前才從福建石井移民來東港,開闢新生存天地。最近經屏東沈建德博士的啟蒙,我才醒悟「內媽」原來亦不例外是當地平埔婦人。

家境貧困的家父可說如立志傳中之人物。他由童年就到處作「囝仔工」,青年時代就在一家比較大型的張達家「長壽製米所」當伙記 多年。無機會受教育的他,只好買3本5分錢的通俗歌仔冊,在休息時,一方面安慰自己練唱歌,一方面學漢字。

後來在 家父中年,就是家庭建立生活比較安定時,常聽他在唱青年時代的民歌。我常常想,自己會對台語的音韻如此敏感之因由,可能是童年時代受家父的影響。

接觸台語白話字

未信耶穌的家父可能受他所尊敬的東港教會新任牧師林燕臣秀才(林茂生先生令尊)的影響,公學校畢業後,就送我去台南長老教中學(長中,現今長榮高級中學)讀書。在長中我體驗到日本公立州立中學所「無」的,特別有關形而上宗教、人格教育、及語言教育等,有幾項事情寫在下面:

(一) 創校以來的台語教學

自1885年以來的台語白話字(POJ、亦稱羅馬字LMJ)教學,由於日本政府的壓力,英國人萬榮華 (Edward Band) 在1934年退任校長後即終止。1935年日本海軍退伍大佐Katoh Chohtaroh(加藤長太郎)就任校長以後,校名由「長老教中學」改做「長榮中學」(仍簡稱「長中」),當然不再教台語。我在1935年入學,就已無受白話字教育的機會。可是仍常常聽見學長們使用台語互相在討論課業,使我這過個「戇戇的草地囝 仔」在60年後,其印象尚且新鮮深刻。譬喻說,畢氏定理:直角三角形ABC,斜線AC的平方,與其他兩邊各邊的平方合起來一樣大;或是唸“99變法”的台語,對正在全面接受日語教育的我本人聽起來,非常好奇。

可能如 此孩提時代的體驗,成年後自主意識開始成長時,才會質疑:被日本人及國民黨看輕的台灣母語也有可能做教育之語言。

在日本統治台灣的中後期,日常維持使用台語的受教育台灣人中,除教會以外,另有此四家與教會有關的學校,就是長中、長老教女學校、淡水(江)中學、及淡水(江)女學校等;大部分的學生都來自中上家庭。

大約20年後,我加入長老 教會初期,有一夜在嘉義縣鄉下舉行佈道會。當地一家未信主的店頭家,對佈道小組相當親切地招待;談話中才知道該店頭家原來亦 是長中畢業生。他主動在鄉下推行與教會傳道無關的台語白話字教學,水準相當高。加入長老教會初期的我,白話字尚未十分精通,聽他說明 「人稱代名詞變化文法」,使我非常的感動:

人稱代名詞

人稱 單數 複數

第一人稱 góa ~n

第二人稱 lí ~n

第三人稱 I ~n

(二) 新時代的長榮中學

因為以日語為絕對「國語」教育,過去的台語教材,如數學、物理、化學 等,由現今的台灣母語運動來看,都是無價之寶,可是當時的青少年學生卻都不重視地放棄。

(三) 聖經人格教育

學生在禮拜日須要去附近的東門教會參加禮拜。好在此事日本校長並無干涉,因此對我來講是無價的好奇機會。禮拜全部用台語,在教會才頭一次看著完整的台語聖經,所吟的聖詩是台語白話。自從公學校以來未曾唱正經的台灣歌,所以 對我非常新奇又刺激,譬喻唱:「至好朋友就是耶穌,擔當罪過與煩惱。」後來我所做的詩歌詞,坦白講,相當有受聖詩的影響,就是由其白話又文雅的特色。講道對未信教家庭來的囝仔,雖然聽不懂,仍是頭一次用台語聽著在講有組織性思想的話。

(四) 楊東傑醫師教我台 語羅馬字

1938年去日本京都同志社中學求學,於同志社校園教會領洗禮入聖會。在日本讀書時,一樣對日本的詩歌亦反應靈敏。1947年「228起義」前,我由日本 回來台灣。在船上楊東傑醫師教我台語羅馬字。從此時起,台語詩歌的音韻,由大概大概的漢字音變為精密之羅馬字音。

1948年8月加入台灣基督長老教會後,受教會聖詩啟蒙,又有黃武東、陳光輝、及鍾子時等牧師之影響,開始試作台語羅馬字台語詩。

(五)體驗歐洲文化真髓:族群文化特色受族群母語思考影響

我於1949年起開始在長老教會嘉義中會 布袋沿海開拓教會。從1955年起,有機會去芝加哥求學、及後來數次往歐洲文化中心地帶,就是日內瓦、巴塞爾(瑞士)、和漢堡等地進修 當代基督教運動、歷史神學、及歷史哲學,並參加相當多次的國際性會議。

在歐洲文化環境生活中,每日在接觸之時,有兩項使我難忘的事情:

頭一項就是深深體會歐洲各種不同文化之特質。各國均有不同的族群語言之思考方法,影響它們建立不同的文化特質。德國的文化是日耳曼語族型四角思考為特色;法國的是拉丁語族型圓形藝術文化;而英國的是盎格魯撒克遜語族型的實用制度文化。

另外一 項就是因為在接觸歐洲文化界的中間,有機會受邀請為德意志共和國與以色列共和國的文化部貴賓。

台語作品

我在開拓教會初期,1950年發表過<真光燦爛的金星>與<仰望受難的主>等作品。到1969年救主聖誕節,為了台南神學院要去探望監獄受刑人,發表<咱要出頭天> 安慰與鼓勵受關的人,想不到「出頭天」這個台灣民間用語一詞不久變成台灣人反抗國民黨政權、追求民主及獨立建國運動的海內外口號!也成為本土化神學思考的keyword。甚至目前還有人 拿來做台語「請安詞」與照相用的“say” (就如美國人的“say cheese”)!

(一)〈流浪海外台灣人的心聲〉

在接觸歐洲文化的中間,有許多機會接著在歐美台灣留學生、各種台灣人團體、及其有關國際救助機構,如國際特赦組織等,了解流浪的台灣人之處境。

在歐美 來來去去的中間,起初創作一些小作品,如<咱的鄉土>。(此詩歌後來在1979年 高雄「美麗島起義」後,成為當時民主反抗運動的主題歌。)後來著手寫我的第一長篇敘情詩 (lyric):〈流浪海外台灣人的心聲〉,就是源於上述這樣背景。

當時主要焦點是:海外黑名單台灣人對國民黨政權愈來愈不滿而憤怒、對台灣與家鄉、親人的無盡思念,卻又有家歸不得!所以 每次台灣人聚會都有很深沈的哀傷、無力感與氣憤。

大家只 好一齊祈禱、安慰、唱歌以消心頭之鬱卒。我強烈地再三感受台灣人那種自我放逐、到處流浪、被殖民、被輕視、被虐待、做奴隸等等的悲哀與悲情!於是我常想到伊大利威爾第歌劇「尼布甲尼撒」(Nabucco)中最著名的合唱 曲「Va, Pensiero--流浪者大合唱」。那是1974年我到紐約旅行,宿在洛克斐勒大學執教的洪正幸博士與夫人林千千女士的老師宿舍,談到故鄉在白色恐怖下面,海外流浪者的悲慘命運。

當時,我本人也是流浪者。雖然已經半夜,洪博士還是播放「尼布甲尼撒」給我聽。欣賞之時,不知何故自心底湧出義憤,決意要作一首敘情詩,用此齣歌劇的 「流浪者大合唱」來配樂。歌劇故事的背景是取自舊約聖經詩篇137篇。描述巴比倫王尼布甲尼撒攻入耶路撒冷(主前586),希伯來人被放逐,受強迫拖過沙漠到巴 比倫做奴隸的故事。

在此我欲引用經文使讀者知道 詩篇137篇詩文如何影響Verdi (威爾第)感動,並給他靈感曲出一夜成名作「尼布甲尼撒」(Nabucco)。經文是出自本人編 著《新版台語詩篇:押韻啟應》,(台南 台灣教會公報社 2006).

詩篇137

1 1a阮被(h³)人掠來在巴比倫的河邊,

1 11b 一下想著故國錫安彼平天,

(齊聲)目屎就流到鬢邊(pìn-pi°)。

22a 阮將阮的琴的摜耳(köa°-h„),

2b 吊在彼位的柳樹技。

3a因為在彼掠阮者(liãh-góan--ê),

3b要阮唱歌與伊同齊。

3c搶阮者要阮快樂,

3d 講,「恁著給阮唱一首錫安的歌,相喜樂。」

4a 阮在外邦在度活,

4b 豈可(thái-thó)會唱耶和華的歌?

5a 耶路撒冷啊,我若不記得你,

5b 願我的右手失落它的本事即時。

6a我若不記得你,若無看耶路撒冷,較過頭在我的第一歡喜,

6b願我的舌黏(liâm)在我的上顎(chiü°-kiu°)無離。

由上述的經文所受靈感的威爾第,在他的歌劇「尼布甲尼撒」爆發出在「流浪者大合唱」。

「流浪者大合唱」是描述一群希伯來奴隸在幼發拉底河畔,被鐵鍊串在一起做苦工,正哭泣著懷念他們所失落的家園。 他們悲痛的歌唱著:『洶湧、思潮、在金色的翅膀上。飛到斜坡及小丘上,那兒充滿著溫和、輕柔、芬芳的氣息,是我美麗的家園。迎接致意約旦河畔和錫安山的破塔。啊!我的家園是多麼可愛,如今卻失落了。這是何等親蜜、何等慘痛的記憶!善於預言的金色琴!你為什麼還靜靜的掛在柳樹上?腦海中的記憶重新勾起,往日 的一切慢慢浮現出來。啊!悲痛的哀嚎如從失落的耶路撒冷發出。上帝啊!讓我們的呼叫再次傳到祢的耳中,幫助我們脫離這種令人難忍的煎熬苦境』。

我的這首詩歌於1975年7月4~5日在紐約大學舉行的 美東台灣同鄉會首演,會眾重複唱了又唱這首歌,引起很大的反應,一千三百多個與會者同聲大哭。當時有一位七十歲左右嘉義來的阿婆,沒受邀請,自動走去台頂 拿起麥克風,在哭聲中連連喊著「恁著回去!回去故鄉吧!」使在場的男婦老幼受到真大的激動,將近爆發。

此首詩分作三部分:第一部是「台灣人的哀歌」、第二部是「先知的呼聲」、第三部是「台灣人的祈禱」。

1976年2月28日在洪正幸之策劃下 正式出版,只是參與者均化名。到1992年,就是在李登輝過渡時期年間彭明敏教授回國時,因為長老教會要在雙連教會舉辦「歡迎感恩禮拜」時,才在台灣印第二版,同時才亦公開參與者全部本名。

(二) 〈台灣翠青〉

1977年6月30日美國宣布「一個中國」政策。為了要對抗美國可能將台灣出賣 給中國,台灣基督長老教會在當年8月16日發表「人權宣言」,提倡「台灣為一個新而獨立的國家」理念。(其實自從1972年2月起已被季辛吉出賣。)

自那時起,我就非常嚴肅地開始構想本詩歌。這就是自從1975年在紐約發表「流浪 心聲」直後,被親友建議,而尚未完成的課題,就是台灣人若出頭天時,國民要唱的詩歌。在構想中,面對一個非常困難的問題:台灣若出頭天,要建立何種國家?其國家理想、願景為何才能成為「理想國家」?若國民黨政權崩潰後,所建立的「新國家」,仍舊與「中華民國」大同小異,我想,寧可不要再「打拼」!何物苦?-

我只不過是一位牧師,歷史神學、尤其是西洋近代思想史、與歷史哲學的學徒,和業餘作詩為樂、及推擴母語為使命的人而已,既不是革命家、亦不是政治家、根本也不是憲法學家。將來要具體建立何種國度,才能成為理想國家,是相當超越我個人能力所可構想的!因此當初在構思 \本詩歌<台灣翠青>時,面臨很多困難,幾乎不能進行。就這樣經歷十七年漫長的時間,詩稿寫了又改,改了又寫,重複許多次。

到1992年,台灣各族群的民主人權運動越來越明顯。由這些運動,我得到啟示: 「新而獨立的國家」,應由四族群(原住民、福佬、客家、及終戰後中國系新台灣人)互尊平等邁向建立台灣為一個「新而獨立」的多元性,命運共同體之現代化太平洋國家。由此啟示,即時突破十數年的難題,一舉在1992年初秋天第十稿完成。

在擬稿中,曾參考各國國歌,如美國的<The Star-Spangled Banner>,英國的<God Save The Queen>,德國的<Deutschland Über Alles>,法國的<La Marseillaise>,及日本的<君が代>等;總是沒有一個國家唱出:「該國家在世界要演出的角色」。

我認為 進入二十一世紀現代化太平洋國家之台灣,對內:強調不同族視群互相認同、平等尊重;對外:積極貢獻人類文化與世界和平。如此才能成為上帝所祝福名符其實, 全球所仰望的新世紀之國家:台灣。

本詩由旅居洛杉磯的蕭泰然教授在1992年秋天作曲完成。其後他更進一步開始著手畢生的大作,即台灣歷史交響曲,並為紀念二二八起義,命名為<一九四七序曲>(Overture 1947)。

總是在1993年救主聖誕節中,蕭老師作曲途中心臟病發作非常危急,好在得上帝憐憫被醫治。重病恢復後在1993年再作曲時,他將 <台灣翠青>納入<一九四七序曲>做為雄大的台灣史「結曲大合唱」。

本詩歌《翠青》在1992秋天由蕭泰然先生作曲後,在陳文成教授遇難忌日(1994年7月2日),首次在板橋台北縣 立文化中心的音樂會,由男高音歐秀雄先生演唱。

另外一 方面「一九四七序曲」(Overture 1947),於1995年7月10日在台灣首次演出,地點是台北「國父紀念館」。從那時起至今,已在海內外各種場合中演唱無數次。

本詩 《翠青》曾參與1998年國際詩作比賽(International Poetry Contest),在全球數千首詩中,被選為「評審出版人賞」(Editor’s Choice Award)。其評語為「此詩有 世界觀。」並受典藏於1998年美國國家詩作(The National Library of Poetry)中。

羅馬字運動及教學

1947年學會白話字以後就對羅馬字書寫自己母語發生興趣。1949年在布袋沿海開拓傳道時,就完全使用羅馬字文書。當時也漸漸感受到國民黨政權對本土語文的壓迫。於是1950年就與台大醫學院董大成與林國煌兩位教授討論開始要做羅馬字運動。

那時羅馬字仍是長老教會普遍採用的公用文書文字。不過因處於二二八後的白色恐怖時代,在社會並無具體行動;所能做的只是在教會及台南神學院內鼓舞人用白話字書寫台語文。

1958年教育廳函各縣市政府指出羅馬字聖經在三年之內暫准使用,以後須逐漸淘汰。1969年國民黨政權禁止《台灣教會公報》以「羅馬字」印刷,並於1972年1月沒收《Tayal (泰雅爾族)語聖經、聖詩》、 《巴克禮版白話字聖經》、新舊兩宗非公式合作新譯《新約羅馬字聖經》(俗稱紅皮聖經)、及Bernard L.M. Embree《台英字典》(Dictionary of Southern Min)。1978年底「中」美斷交, 當時我是教會公報社理事長,就暗中印發巴克禮版《白話字聖經》2000冊。此事在教會內也有人向國民黨政權調查局密告。

1978-85年我擔任長老教會信仰與教制主任委員(Chariperson, Assembly Committee of Faith and Order),堅持以台語羅馬字起稿台灣教會「信仰告白」。1993年長老教會總會正式否決自從1865年宣教開端以來所使用的台灣母語白話字。

因此1994年我在台南神學院基督教社會研究所開設中級台語文化教室,開始培養台灣母語初級教師人才,至2002年共培養大約400台語教師,其中現在還活耀於台灣母語運動者約40外人。在本篇文中 我附入一篇這十年間400名學生中所作的最傑作的一篇,使大家知道學生的水準與努力。

另一方面,在1990年初我感覺島內母 語運動人士需要組織起來,運動的力量才能強。就開始以台漢擬「台灣羅馬字協會」組織章程。自1994年起著手籌組羅馬字協會組織,可惜當時我對有關羅馬字運動界人士不十分了解,加上自己年紀已大,很困難開始新文化運動,就將所擬的組織原稿交給台南神學院台語文化教室第一期 結業的高材生張復聚醫師,並建議他接手組成之。

其後終於在2001年8月19日由張醫師等人成立 「社團法人台灣羅馬字協會」,地點是淡水真理大學,即早年馬偕博士所建立的牛津學堂。

1990年起,我本人也不服老積極參與台灣母語各種運動,促成母語教育正式進入 台灣教育體制。

我一生的願望亦可說是我的遺言,就是:希望有一天台灣人能以他們不同的族群母語思考創出獨一無二的(unique)的,並受上帝祝福之 世界性台灣國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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