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能哲 童年我在基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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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能哲撰 《台灣基督長老教會基隆教會設教125週年記念特刊 新活力 新世紀》 2000年8月 P 58-69。 

◆ 山城、港都、煤都、雨都 ◆
基隆市位在台灣北端,三面環山一面是海,海岸優越,盛產煤炭,終年雨多,因此它是山城、是港都、是煤都、又是雨都。
昔日基隆港區一帶是由福建漳州人所墾殖,以後晚來的是泉州人,他們多在暖暖、七堵一帶進行開發。暖暖之名,起自平埔族「那那社」的轉音,此地位居基隆河內陸,貨物集散地,含有煤質優良的礦區,為當地人帶來許多的財富。
據說百多年前馬偕博士由淡水乘船經水返腳(汐止)從基隆穿山越嶺的來到暖暖傳教,起初並不順利,馬偕經常趁著廟會演野台戲人群眾集多的時候傳教,馬偕用台語孜孜不倦的傳教,以及為人拔牙的功夫,吸引許多人來聽道,暖暖長老教會1879年7月6日在困難之中成立後,即本著基督傳教的犧牲奉獻精神,在暖暖地區為民眾服務。
基隆的清晨或日暮,火車出站進站的汽笛聲,海港輪船的馬達聲,交織成繁華都市的熱鬧,港邊拂面而來鹹鹹的海風,總是給人一種深刻港都基隆的印象。
◆ 幼年生活 ◆
主後1934年9月14日,我誕生在長老教會基隆教會禮拜堂旁的牧師公館(基隆市玉田町二丁目42-43番地,今日的基隆市仁愛路32號)。是我外曾祖母遠從台北松山趕來為我接生的。
我國古早前人嬰兒的出生,多不是在醫院,大多是在自己的家裡,請產婆(助產士)接生,習慣上是由長輩親人代勞。
我出生時祖父葉金木公在基隆教會任牧師,祖父早年第一次來基隆教會只有4個月,便離開了,1928年第二次再進教會為牧師。那期間,祖父母,父母親,姐姐文喜,妹妹清子,弟弟守命等一家人同住在一起(我同弟妹都出生在基隆)。
一般人常掛在嘴邊的話,一個家庭的幸福,家庭教育對兒童的成長是最重要的,如果家庭的不健康,父母不幸福,就不能培養出知書達禮的兒童,那個時候,我全家生活在
基督愛的環境裡,是幸福的家庭。
母親的持家守分、樂以助人、是典型的賢妻良母、相夫教子、侍奉公婆、勤儉持家,對家庭的辛勞毫無代價的付出,關愛社區鄰居,濟弱扶傾,善待眾人。我們的家庭靠母親創造出祥和的氣氛,我們姐弟四人都受母親的教養相繼成人。1948年祖父改任為榮譽牧師,那年祖父在台北仁愛路開拓東門教會。
基隆教會在1940年,我6歲的時候,正式向政府提出申請成立「基隆教會愛育幼稚園」,園長為鄭君芳牧師(時為傳道師)。園主任為汪紫蘭���師(鄭君芳牧師娘),園裡的老師還有葉美麗(���的姑母),葉碧霞,陳芹(阿美)���,我和我姐姐、妹妹,都上這個幼稚園。
我的住家牧師公館在幼稚園樓上與禮拜堂是相連在一起的,隔鄰有一大排三棟五層高的大樓房��父親在這排大樓中租了一層,開設印版社(印刷店),店名叫「昭明社」。另外一棟為中央劇院,當時為玉田町二丁目,牧師公館就在大路旁,教堂須要從後面小巷子進入,對面有一個小山坡及旁邊的小廣場,我跟鄰居幼稚園小朋友就在這裡玩耍,因為幼稚園與住家相連,上幼稚園如同在家一樣,沒有遠離感,我過著這樣童年幸福活潑的生活,留下我童年一段美麗的光影。
我們的園長與園主任,鄭君芳牧師夫婦及其全家兒女都特別關懷我,後來我離開教會,他們的子女就成了我來往密切的朋友,如鄭葦舟牧師、鄭青萍牧師及鄭穹翔長老都是基隆教會中的好朋友。
◆ 信仰典範 ◆
當年鄭君芳牧師為了幫助我祖父金木牧師牧會,做一位忠誠事奉主的盡心助手,心甘情願的做長期的傳道師,他不要求升為牧師,他對祖父忠心,對神虔誠的奉獻,他的精神真是難能可貴,令人敬佩。
家父葉大闢長老,亦與鄭牧師(光復後升為牧師)交往甚篤,合作無間,情同手足,也就因此建立了今天的我與鄭牧師的家人情義深厚的感情。
我童年時,常常跟隨大人做禮拜,當時看到參加做禮拜的教會長老們,留著鬍鬚,我心裡想,他們怎麼都是些老頭子,大概都是一百多歲的人了(事實上只過五十幾歲而已) ,我對他們是又尊敬又害怕。
記得有位陳常長老,他的兒子陳古烈長老。陳古烈長老當時在教會裡擔任風琴工作。聽說他的琴藝,不是從小就學習彈奏風琴,而是到了年長時才開始學的,他非常用功,人們常常看到他在教會裡勤練風琴,以備在做禮拜時伴奏,他的這種精神,給我做了一個很好的學習榜樣。陳古烈長老的公子陳獻平,也是一位傑出的牧師。
我記得一位王獻長老,他的公子王公安先生經營外國輪船上用的食品,生意非常的好,他們一家人的生活非常洋化,吃的是雞蛋、麵包,喝的是牛奶、乳酪、汽水等,高級享受。而我吃的是一般稀飯、豆腐、青菜,所以我很羡慕他們家的生活。
我還記得一些長老的大名,如高燧長老,他的兒子高維新、高維活、女兒高金鑾(嫁邱德金醫師)王潭長老(住七堵變電所附近)。其中葉心東長老,他的家人特別多,這些人都是我父親、叔父、姑姑輩的人,我對他們都非常尊敬,雖只是同宗,但是我對待他們,卻情同親人一樣,我們兩家人經常在一起,他的孫子輩,年齡都跟我差不多。如葉坤輝、葉天賜、葉和平、彼德、秀青、惠美、千惠等,我們是一起至主日學,上幼稚園的玩伴,我們這些人的感情至今仍然深厚的保留著。
葉心東長老公子葉達卿先生,他的太太林香(阿香)女士,那時候媽媽都稱呼她「阿香」,我們也跟著這樣叫她,他們夫婦共生了六男六女,都有很好的工作,美滿的家庭,是一個幸福的大家庭。媽媽跟阿香兩人特別要好,每次阿香來教堂,經常與母親談及家務事,狀似愉快,在我心裡想,他們家那麼多人,有好吃的會不夠分怎麼辦?我母親那時候只生我姐弟妹四人,是因叔叔姑姑還未成家,顧及家的人口太多的原因吧!
我幼年時代,在基隆享受的生活接受的薰陶,都是這些親人所賦給我的,所以至今我們後人,除了兩家視同手足,仍然親密的來往。另外達英、欽明、達傑等叔叔,碧霞姑姑、碧雪長老都是長輩,他們對我非常親近與愛護,這是我永遠不會忘懷的。
◆ 甜美回憶 ◆
小時候我跟大人做禮拜時,對用過的聖餐特別有興趣,當做完禮拜後聖餐剩下來的,都放在教堂後面的桌上,我饞的很,但又不敢拿。等到長老們進來的時候,他們就大口小口的拿著吃,當時在我心裡自問,他們怎麼可以在這裡吃?這東西應該在教堂裡面吃的,我這樣想,那年頭物資缺乏,一般人都窮,這些被視為高貴食品,一般人那裡能夠隨便吃得到呢。
幼稚園王采薇老師,經我祖父作媒嫁給台北松山教會徐春生牧師的兒子,徐謙信(牧師),他們結婚時我又做了花童。教會經常會在教堂內舉辦結婚典禮,我常常跟我的姐姐、妹妹做花童,那時,我不懂花童的意義,但是我喜歡做,因為花童可以穿新衣服,有機會吃到糖果餅干,拿小紅包。可是我從來沒拿過,是不是被父母大人給沒收了呢?
我盼望著能參加喜慶宴會,因為那裡餐桌都會放些蛋糕、糖果、汽水等這些我最愛吃的東西,但是我媽媽為了對我的教育,她不願意自己的孩子沒有規矩,打擾人家,以後我就很少有機會參加了。
記得有一次宴會,是在禮拜堂附近的餐廳,我跟一大群人進去坐在上桌,瞪著眼睛瞅著桌上的那些糖果蛋糕,我並沒有動,媽媽便叫爸爸印刷社的工人將我抱走,我又沒有吃到好吃的東西。那時心裡想,希望我很快長大,大人就可以參加宴會,就可以坐在桌上吃好吃的東西了。
而這次做王采薇老師的花童,從基隆到松山,又坐火車,又會有好東西吃,我高興極了,並且心裡也非常感謝上帝賜給我這一次機會。
◆ 生活體驗 ◆
基於我童年期生活中的體驗,我認為大人要了解孩子,點點滴滴的疏漏,可能帶給孩子心靈上的傷害,影響到孩子的思想行為,耶穌說:「要進天國,要像孩子」
我跟姐姐妹妹同在壽公學校(今日基隆市立信義國民小學)讀書,我們學校的隔壁則是日本人及極少數有特殊背景的台灣人唸書的雙葉小學(今日的基隆市立仁愛國小)。我在小學讀書時,常常因為看到台灣人與日本人衝突打架時,我就加入戰團,但我並不意味著台灣人與日本人有什麼差別,而是為了背景不同,日本人有盛氣凌人的氣燄,我看不慣,所以每當經過他們校門口時,見到這種情形,便有「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氣慨,幫助弱者的心理。
那時候日本人對歐美的文化是極為崇拜及仰慕的,他們處理事故時會以衣帽看人,社會民眾的穿著一等的衣帽是歐美洋裝,次等的穿著是普通和服,那時台灣人的穿著多半是福建式的打扮,這是被認為三等的人。我因祖父係馬偕博士的學生,受了馬偕西方人的影響,我的穿著是洋裝,又因我是牧師的孫子,所以參加打架時,都是看我的穿著就另眼看待。
小時候祖父經常帶我穿過基隆隧道,到八堵附近姓高的主內弟兄家做家庭禮拜,禮拜後就會有點心、西瓜、蛋糕等美食,這些東西我一向就很喜歡。做家庭禮拜,有東西吃,這是我高興跟隨祖父去做禮拜的原因。祖父白天常常很熱心的到暖暖信徒的家中探訪,為他們禱告,向他們問安,我也樂得同去,可以吃東西喝汽水。
就這樣路走多了,耳濡目染,慢慢的真的也就喜歡上祖父的這項工作。跟著大人探訪,見著不同人家的生活起居、處世做人的態度,各個人的生活環境,體察到人人所以奮鬥,是因為人人都是要活下去。而今我也做了牧師,體會到一個牧師牧工對社會人群擔負的責任,是神愛世人,這些我心深處的領受,是祖父當年給我的基礎教育。
第二次大戰期間,物資非常缺乏,一般人以省吃儉用為美德,雞蛋是很貴重的東西。記得有一次我家友人,送給祖父一打盒裝的雞蛋,我很希望能夠吃到這些雞蛋,但是祖母卻捨不得吃,要我拿去轉送給一位信徒會友家,因為他們很需要,當時我的心裡極不平衡,很長的一段日子,耿耿於懷,未體會到祖母是牧師娘,她將東西送給需要的人,這是她的愛心。 第三章 淡專的發展——葉能哲校長 110
我的祖母是一位典型的賢妻良母,一位和藹可親的牧師娘,樂善好施的基督徒,是祖父的賢內助。她的工作,常常是默默的進行,和顏悅色的善待眾人。我常常看到鄰居的太太們哭哭啼啼的來到我家,悲悲切切的述訴著她們的傷心事,多經祖母的安慰開導,然後露出滿意的笑容回去。男士們來時的態度與談過話回去時表情都迥然不同的顯露。祖母對社區的這些貢獻,對教友的服務,給予我心深處留下了今後成長的榜樣,我體認到一位牧師有他的影響,一位牧師娘的工作又是何等的了不起。
今天我所以會用功,自小時候一步步的走來,我所有的理想,自認是當時生活環境的影響,是家庭教育基礎,是鄰居親友的潛移默化,尤其是教會中有幾位表現傑出的青年人,高維新、葉達雄、邱天送、賴永漳、張文德、葉欽明、賴焜輝等七、八位唸基隆中學的高材生,他們當時在我的心目中是有出息、有志氣的青年,是我崇拜的偶像,是我追求的目標。他們穿著的校服,背的書包,戴的帽子,都是我所羨慕的,他們給我影響,促成我的志願,將來我要做一個偉大的人物。
◆ 患難見真情 ◆
1944年12月10日到14日,第二次世界大戰末期,英美聯軍的飛機分秒不停的轟炸台灣,因為日本人治台後,基隆的發展進入了現代化,積極的建設基隆港,作為來往日本台灣的重要通道,將台灣的煤礦、蔗糖及紅檜木等物資運往日本,因此大戰期間為截斷日本殖民地的補給線,基隆港便遭到英美聯軍的猛烈轟炸,港口的設備嚴重破壞,基隆車站幾乎全毀,當天深夜我祖父金木公便帶領我們全家老小離開家園基隆,(那時日本人規定,18歲以上的男人不得離開市區,要這些人留下來做義勇隊,只有老弱婦幼才可以離開),我們漏夜逃難,那夜下著大雨,經過八堵,穿越七堵到達汐止時天色已明了,在這裡我們稍微休息後,就急速到汐止山中的保長坑避難。(為了戰爭,早期父親便在此地買了一棟房屋做為避難之用)。這段痛苦的經歷,至今猶歷歷在目,在這種環境中我跟隨著家人走了一段漫長而艱辛的路。
記得基隆教會中的信徒賴盧賴葉長老、陳寶姐妹(阿寶姐)、劉醫師娘(王蘭姐)、高長老之女金鑾女士(邱德金醫師太太)都是四十左右的人。他們丟下先生留在基隆,倉促之間都來到我家,跟我們同住在山中,那年我11歲,常常為他們撿拾柴木做為燒飯之用。他們每個人都對我很好,住了一陣子,他們就蓋了茅屋搬出去自己住了,每逢禮拜天都到我家做禮拜,雖然那是一段艱辛的日子,但是大家過的很融洽很溫馨,真是患難見真情。我們建立了很深厚的友誼。
1945年8月15日傍晚,突然聽到收音機廣播說,日本天皇宣佈無條件投降了。當時我們大家還不太相信,後來這消息越傳越大,大家也都口耳相傳,我就相信這是真的了。
英美聯軍轟炸半年後,基隆牧師公館,日本軍要借用這裡作為軍用辦公室,只留下一個小房間給我父親獨自居住。到戰爭快要結束時,還有一次最厲害的轟炸,將基隆的牧師公館,炸得七零八落,炸彈帶來的陣風,將房頂吹落,牆壁東倒西歪,棟樑傾斜,遍地瓦片,危險之狀,令人怵目驚心。
戰爭結束後,跟我們同住汐止山中保長坑避難的陳寶姐妹等四家人,便相繼的返回基隆破碎不堪的家。基隆各地都等待修復,我的母校壽公學校,亦遭破壞得不堪使用了。我們不能回基隆,9月下旬,便由汐止搬到台北松山中崙外婆家暫住一段時間,又從松山搬到萬華禮拜堂隔壁陳清義牧師娘(馬偕博士之長女)處同住了一些日子。然後搬到現今的台北東門教會(祖父金木公1948年間開拓的東門教會)。
我的童年,在基隆過了一段起起伏伏的生活,經過一些波波折折的遭遇,至今我仍然記憶深刻不忘童年時代基隆的家,基隆港的船隻,依舊安靜的離開,航向地球的另一端,喧鬧的夜市小吃,今日已經成了基隆的代名詞,孰知百年前,它只是依附在基隆港口旁,提供來往過客一頓溫飽的小攤位。從「基隆無城,呷飽就行」到今天的國際商港,其中繁華沒落不知交替了多少世代。
 ◆ 永恆的光影 ◆
今日的基隆港是一個集軍港、商港及漁港於一身的港口,今日的面貌是經歷過劉銘傳的計劃整建,日治時代的五次築造及光復後的修復擴建,百年來的風華,港區的鮮明印象,深植我心,那是我童年生長的地方。
感謝天父上帝,讓我出生在這裡,基隆即使遭遇過重大災害,也沒有奪去我的生命,在這裡我聞得新鮮的空氣,我看得到美麗的事物,我摸得到一墻一柱,我踩得到那片祥和的土地,我更可以盡情擁抱祖父母、父母親及我所親近善良的人。
我感謝上主讓我的童年佇足在此,我高興我降生在這虔誠、樸實的家庭,我家中的成員,都很親切而和善,生活上不愁吃穿,行動上接觸面廣泛。我擁有健康的四肢,活潑好動的個性,愛護照顧、教導我的親人。
十多年來的童年,遭遇過戰火的我,能平安的正常的成長。父母給我最好的讀書環境,溫暖的家庭生活,使我感到我是最幸福的孩子。
人的一生都在追求幸福,什麼是幸福?一般人都會認為吃美味的食物,穿華麗的衣服,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就是幸福。我的童年常跟大人做禮拜,可以有糖果吃、喝汽水,做花童可以穿新衣服,這是我那個時候所認為的幸福。而今每當我行過一街風雨回憶的長廊,就欣然開啟讓過往的記憶,掀起在心底已久的情感,親人朋友關愛的笑容,在心版上再顯現,回到我過往幸福的童年。
人世間的一切,因親情而溫暖,也因親情而光輝燦爛,不論是燦爛或是悲傷,信仰能夠使這一切得到平靜。基隆教會在這塊土地上發揮了神愛世人的功能。童年在基隆的生活,對我而言,教會給我留下的是愉快、幸福和美麗永恆的光影。
今天我做了(真理)大學校長,我身為牧師,是一個傳道、授業的工作者。如果有一些成就的話,這些表現是根源於我童年時期,基隆教會的牧師長老們,家中來往的親人們以及當時就讀基隆中學那幾位上進、功課好的少年們,他們給我的指導。使我在潛移默化中領受,使我對他們的崇敬是神的安排,使我做到校長、做到牧師,我珍惜生命中,這段美好的童年,今後我當以奉獻牲犧的愛心,來回饋教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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