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的揀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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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鴻毅 牧師 2008年3月30日講於台北公館教會。讀經:使徒行傳九:10~16


親愛的兄姊平安,我是賴鴻毅牧師,我自1999年8月就全心投入在本土聖樂推廣的工作,將台灣基督徒音樂家的台語聖樂及藝術歌曲錄製成CD在海內外以詩歌見證的方式分享給主內兄姊們來推廣這些母語的創作, 今天您所聽的詩歌都是本土音樂家的創作,在開始今日的詩歌見證前,我先以蕭泰然老師所寫的主禱文來開始,我用祈禱的心來唱,您用祈禱心來聽,我們一起預備 心來進入今日的敬拜。

早上所讀的聖經描述主耶穌在異象中對祂的學生亞拿尼亞的對話,主要他前往為一個大數人掃羅祈禱讓他能重新看見,聖經中主吩咐人去做事情,人皆順服去行,如在迦拿的筵席,當沒酒時,耶穌吩咐僕人將水倒入石缸中,這些僕人沒有異議也不問為什麼,他們順服去行,在這個順服的動作中,成了第一個神蹟-水變酒。

然而在13節,亞拿尼亞對主說,主啊,我聽見許多人說,這人怎樣在耶路撒冷多多苦害您的聖徒,並且他在這裡有從祭司長得來的權柄,綑綁一切求告您名的人。

依我的了解,亞拿尼亞對主說,主啊這人是一個逼害者,千萬不可救他,一但他重新看見,會有更多的人遭受逼害,但在15節主卻回答他說,你只管去,他是我所 撿選的器皿,一個迫害者,主卻揀選他成為祂的器皿,這個揀選何等奇妙,也從這句話,我們看見上帝無比的愛,一個人不論過去怎樣現在如何,當主的呼召臨到 時,只要他說,主啊我願意,我願意成為上帝的兒子,他就成為一個新的人。

當我在南神讀牧範學博士班時,在協談上我曾讀到一句話,它說人的行為受到他的觀念的影響,所以觀念若改變行為就會改變,想請問大家,人的觀念會不會改變? 人的觀念容不容易改變?俗話說,牛就是牛,牽到北京還是牛,在說明人的頭腦很硬,觀念不容易改變,但我深信當人與主耶穌相遇,他的人生觀、價值觀都會改變。

我們來看掃羅,後來改名保羅這個人,他是一個猶太人,法利賽人,也是當時出名的拉比加瑪列的門下,所以他是一個純正的猶太教徒,猶太教與基督教又有什麼不同?最基本的中心思想不同的是,猶太教不接受耶穌是上帝的兒子,已經道成肉身降生為世上的人釘死在十字架上,流祂的寶血洗清世人的罪,讓人得以跟上帝復合 成為上帝的兒子,猶太教到今日仍在等候這個彌賽亞,所以在保羅的舊觀念裡,耶穌不是上帝的兒子,所以他從祭司長得到權炳綑綁跟隨耶穌的人,在他的舊觀念裡 是正確的,但在大馬色被光照與耶穌對話,一直到亞拿尼亞為他禱告重新看見後,他的觀念完全改變,以前耶穌不是上帝的兒子,今日耶穌是真活上帝的兒子,我們 來看他的行為,以前捉拿綑綁跟隨耶穌的人,今日高舉耶穌基督的名從亞洲到歐洲,建造許多教會,播揚復活的主的救恩,這條路並不平坦,他經常被關、被丟石 頭、被趕出城,最嚴重的一次在路司得這個城市,被人用石頭丟到以為他已經死了,像拖死狗一樣將他拖到城門外丟棄,他醒過來,不是說好在這條命檢回來了,這條路不要再走下去,而是感謝神,又繼續帶領兄姊們高舉耶穌基督的名,繼續為主爭戰,這也印證主在16節所預言,我也要指示他,為我的名必須承受許多的苦 難,在此我以一首蕭泰然老師改編自聖詩275首至好朋友就是耶穌的第一節分成兩次,第一次我來唱,第二次大家一起來吟。

我出生於1950年在南投縣魚池鄉魚池村,在我們村內有一座廟叫麒麟宮代化堂,這是我家的祖廟,我的祖父在那裡當廟公,曾祖父、曾曾祖父亦是,如果以繼承來說,今天的我應該在那裡當廟公,而不是在這裡當牧師,小孩子時候,我們這個山上地方經濟很差,記得當時如果有一種時鐘,大概1尺寬2尺高,在3和9處是兩個洞,鐘擺式的,早晚要上發條的時鐘,當時有這種時鐘的可算是村裡的有錢人,大部分的人沒有時鐘,所以在我們這家廟裡,現在仍是村裡最大間的廟,有大鼓 大鐘,清晨五點下午5點都要擊鼓敲鐘,報給村裡的人知道現在是清晨五點可準備出門到田裡工作,是下午5點可準備收拾工作回家,我從國小3年級就有一個工作,在近5點時祖母就會叫我說,鴻毅過來,我就拿著鼓槌大約一尺多長,拿著板凳,祖母若在鼓的下方,我就站在鐘的下方,祖母擊鼓我就敲鐘,平時鐘鼓各36 下,節期各72下,一直打到初中畢業,每回想幼年的生活,我感謝上帝將我置於一個很特殊的成長地方,我說那是一個打擊樂器班,今日很多人將小孩送到朱宗慶打擊樂器班去學習節奏,花錢又打小樂器,而我自小就打大樂器免花錢,無形中接受了節奏的訓練,記得2000年4月16日我在淡水長老教會詩歌見證,蕭泰然老師剛從莫斯科返國,他來參加敬拜,因為我都在唱他們的作品,禮拜後他對我說,賴牧師你可能從小擊鼓敲鐘慣了,節奏明朗的詩歌你很容易表達,但是有時感動人的聲音不是在強有力之中,而是清柔飄在耳際的聲音,他坦白對我說你都沒有,沒錯,因我是在28歲那年離開電力公司永和服務所進入台灣神學院接受造就,為了學指揮,陳茂生老師對我說,要學指揮需學一點聲樂,因為你要教人如何唱歌,為此我才去學聲樂,感謝上帝的帶領,我讀台灣神學院,因此我的聲樂老師都是師範大學音樂系的教授,我的啟蒙老師是楊冬春老師,歌劇老師是陳榮貴老師,有好老師的指導,讓我在神學院畢業時,除了神學的造就之外,指揮及聲樂都讓我學成,在此我用楊旺順老師的“主的名美無比”來分享給您,這是一首屬於節奏明朗的詩歌。

我雖然出生在廟裡,但我不是第一代的基督徒,當我五六歲的時候,埔里長老教會在現在的魚池派出所對面,以前有一家旅社租下它的一樓作為佈道所兼托兒所,那時侯每年都有自美國來的宣教師,一來就是3-4位,我們知道語言不通是無法工作的,因此他們到魚池初中找教英文的老師幫他們做翻譯的工作,我的父親當時在魚池初中教英文數學幾何,印象中每到週末,我父親就帶著這些宣教師在魚池附近的村莊幫他們翻譯,因著這個機會讓我的父親與主耶穌相遇,後來成了魚池鄉第一代受洗的三位基督徒中的一位,第一代的基督徒都會遭遇親族的指責,公媽不拜、背祖、不孝等,特別是我們這個廟公的後裔更是嚴重,在我的印象中,我父親與祖父彼此沒有講話,而我們這個家庭在親族中就像被圍在籬笆外,沒有親友來拜訪,如果上帝祝福在第一代基督徒的家庭,就能讓這個家庭成為好的見證,在親族中做福音的見證,然而我們家的遭遇卻是不一樣。

當我高中自新竹高中畢業那年,我大哥方從海洋學院畢業預官退伍,比如明天在基隆就要上船服務,今天下午他和女友在走廊走著,突然一部計程車衝過一尺多寬的水溝將我哥撞倒又倒車輾死,大哥是我父親的希望,正期待這個大兒子能開始賺錢來幫忙培育五個弟弟妹妹,突然消息傳來一切歸於烏有,在我父親的心中有信仰的挑戰,為什麼上帝將他的大兒子在不可能發生車禍的地方如此收回?又有親族的指責,他們說你看你就是背祖才會失去你的大兒子,甚至這個事件成了在魚池鄉傳福音很大的阻礙,每當叫人來信耶穌時,人們會說千萬不要,你會像賴逢甲老師一樣失去你的孩子。

上帝的旨意人無法測度,當時的我方從高中畢業,而我在我們這個家庭又屬於一個叛逆的個性,我不知道在您的成長過程是否有像我這種想法的,從小到大我就很不得父親的歡心,小時候我會想我是不是父母從街頭路邊撿回來的孩子,在這個家裡我是做最多罵最多打最多的孩子,好的沒有我的份,不好的就一定有我的份,此事 一直到1999年父親安息主懷,當一切工作完成後,母親才提起往事,她說當我出生的時候,夫妻就吵架,原來父親的血型是B,母親的血型是A,當我出生時驗血則是O,家裡五個兄弟姐妹則是AB,只有我是O,大家很白只有我黑,為了這個血型讓我度過一段很長的不愉快的童年,父親身高才150幾公分,是家鄉的讀 書人,母親身高170公分在圖書館當工友卻是村裡的美女,因此在父親的心中總是認為我的出生有問題,夫妻吵架吵到台北醫學博士說B+A有可能跑出O來才勉強接受,但是俗語說孩子不能偷生,在我長大後我跟父親就像一個模子印出來一樣,無論講話、動作、體型幾乎一模一樣,就因為不得父親的歡心,我哥哥是我的偶像,猶記得大哥讀海洋學院時,寒署假總載著基甸會所出的小本聖經四福音及使徒行傳,兩兄弟在埔里附近的村莊挨家挨戶的推銷,五本十塊,會買的大概是基督徒,若不買的,我哥就送給他們,在我哥的信仰觀念中,只要將上帝的話語放在人們家中,只要這個家中的任一份子無聊也好、心情不好也好,只要打開上帝的話語,就有機會與耶穌相遇,將救恩的機會置於每個家裡是我哥的理念。

大哥的死讓我認為世上沒有上帝,人生也是海海沒有什麼意義,您能想像一個高中畢業生會這樣認為“這輩子只要活40歲就夠了”因此,我不再讀書也不工作,成日流浪,結群結黨,出入在不良的場所,讓村裡的人叫我竹雞仔(不良少年)。

我流浪到什麼樣子,以一個例子,當我28歲考上台灣神學院的消息傳回到埔里教會時,一些信仰的長輩都感到訝異,他們的回應是,連這種人都考上神學院,難道神學院已經招不到神學生了嗎?

有一個週六晚上我流浪到埔里鎮外2公里的愛蘭教會,因為我愛唱歌所以參加他們的聖歌隊練習,當時我唱底音,有一位弟兄叫潘明通,他唱高音,之前我們從未見面,就那個晚上一起唱歌而已,這次的見面有一種如親兄弟的感覺,剛好他家的牛方賣掉,於是我倆將牛棚整理一個房間,於是在愛蘭定居下來不再流浪。

我失去我大哥,上帝安排一個弟弟,我到處流浪,上帝在愛蘭安排一個住處,我的改變就在愛蘭這個地方,或許您會認為能改變一個流浪者的這位弟兄應該在信仰上有其恩賜,事實上我若是流浪的B級生,潘弟兄則是A級生,他是一位長老的小兒子,自小被溺愛,初中被退學,還結了一群出門帶刀子的朋友,經常在埔里鬧事的青年,當時知道我倆的背景的長輩看到我倆生活在一起,都不禁搖頭說,一個已經很難醫治了,這下子更沒指望了,但是上帝卻有祂奇妙的旨意,每當明通的舊朋友邀他說,明通走來去埔里,他都會問我鴻毅你去不去?我很會玩但我不帶刀子,我回答他說要玩我可以陪你去玩,但帶刀子的你不用約我。

奇妙的是,這位弟兄寧願放棄舊朋友來陪我,經過一段日子,他的舊朋友約他不動就漸漸遠離了,我倆就在愛蘭教會活動,後來我成為牧師,而潘弟兄曾擔任愛蘭教會一任的執事,上帝就在我倆之間證明了一個數學公式:負負得正。

有一回,當時的牧師是潘聰傑牧師,他來找我說,鴻毅你是高中畢業的,你來帶聖歌隊,我說我只喜歡唱歌,不會指揮,他說沒關係,你就教你會唱的,因為在埔里教會少年團契學了不少詩歌,我就將這一套來教聖歌隊,我不懂樂理也不會指揮,坦白說五線譜上的數目字是什麼意思都不懂,所有的詩歌到我手上都變成兩拍子, 我將擊鼓敲鐘的姿勢拿來打節拍,雖然如此,但也逐漸能將音樂性表達出來。到了暑假教會辦4個禮拜的夏令營,當時都要教白話字,在那個年代黑白電視剛發行,但鄉下地方尚未有電視,所以夏令營整個村裡的國小孩子都來參加,師資不夠,潘牧師又來找我說,鴻毅你是高中畢業的,你來教白話字,我說對不起,我不會白話字,他說那很簡單,跟英文很像,你負責教一年級,早上背一背,下午就可以教了,一年級很好教,我a他們也跟著a我e他們也跟著e,我對他們就對,我錯他們不會說老師你錯了,就這樣四個禮拜下來,我學會了白話字。暑假過去,神學生回南神,學期中又沒有神學生,潘牧師又來找我,鴻毅你是高中畢業的,你來帶青少年團契,要知道當時的我已是一個沒有信仰的人,只是在教會混日子而已,我回答說,要我帶可以,但是第一你不能叫我禱告,因為我不會禱告,第二你不能叫我查經,因為我不會讀經,第三我專門負責辦活動,要露營烤肉、勘查地形等我來負責,就這樣在我流浪在愛蘭的日子裡,經歷了這些過程。

一個問題,請問有誰能告訴我十年後你要做什麼?或是五年後?三年後?沒有人能預知十年後的事情,但是當我十年後離開電力公司永和服務所的職務進入台灣神學院後,我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就是作為一個長老教會牧師的基本訓練,在我流浪的那段日子裡我已經操練過了,神學生時代到教會實習都要負責聖歌隊指揮,畢業後在教會工作上也需要指揮,而台語是咱的母語,白話字是咱的文字,每逢寒暑假或其他假日,教會都要辦活動…諸如這些。

雖然那時的我沒有信仰,但是上帝卻默默的操練,更讓我在神學院的造就過程中得以多學習指揮與聲樂,回想我的第一次禱告也是很可愛,在我當兵前有一個主日禮拜上午,牧師報告說,如有人想領洗禮入聖會,可以向牧師報名,當時的我不懂什麼是領洗禮入聖會,中午在明通家中吃飯時,潘媽媽對我說,鴻毅你來愛蘭這麼久了,也該去受洗了,我以為來這麼久必須受洗,所以我就去報名,週六晚上在教室問道理,牧師長老在座,於是牧師問我ㄧ些問題,內容已不復記得,當問完後牧師 說鴻毅可以了,我站起來回頭要走出教室,突然牧師說鴻毅等一下,我說還有什麼事,牧師說你帶我們禱告,那時的我不會禱告,但在教會混久了,於是我就帶他們禱告,親愛的主耶穌,清楚又大聲,然後就像話說在喉嚨一樣,奉主耶穌的名阿門,清楚又大聲,我第一次的禱告是帶領牧師和長老的禱告,您相信這樣的青年今日會成為一個牧師嗎?若不是上帝奇妙的揀選,絕不可能!

因此,我對信有我的解釋,信是什麼?信就是所有發生在我身上的人事物,無論是好的或是壞的,是順境或是逆境,都有上帝的旨意,當我順服的時候,上帝的作為就顯明出來,人的順服是上帝作為的開始。

在此我用楊旺順老師所寫的“耶和華是我的光”來回應,這是一首順服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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