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耶穌教會陳郭榮真執事的見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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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妙草(妙子)撰 「我的母親」。在蔡維新的網站,即以「我的外祖母郭榮真執事信仰見証」為題。
按:真耶穌教會郭榮真執事是郭腓利門長老(本名郭歪,1865-1934)的三女,原名郭喬(月喬),民前17年(1895年)11月2日生,1972年10月11日去世。是長老教會陳瓊瑤牧師娘,是撰者的母親。關於郭腓利門長老,見 郭歪歸真耶穌教

母親出生於一個敬虔的基督教家庭裏,少女時代,曾就讀於基督教學校(長榮女校)。後來,因 與讀神學院的父親(陳瓊瑤)訂婚,所以又進了一間專門培養將來當女宣道,或牧師娘的淡水女校。
母親生性柔和、仁慈,凡事謙順,平易近人, 遇到貧困者必慷慨的加以幫助,而且樂意接待人。 自嫁給父親後。便協助父親的傳教工作,如擔任教 會司琴,主持女宣、婦女會、主日學,探訪會友 等,實在是先父傳教工作上的得力助手。
1926年,外祖父(郭多馬長老)接受了本會所傳的道理! 而放棄了長老會的一些地位、名譽,以致惹怒了長老會。所以外祖父雖然提出辭呈,辭掉在長老會的一切職務,但仍被革職,除名。長老會的信徒就算是犯了大罪,頂多也是禁晚餐(聖餐)一次而已, 何至於被除名呢?可見當時長老會對真教會的偏見有多深,由長老會來歸入真教會的壓力有多大!而 母親就是在這種情形下來歸入真教會的。
外祖父自從在真教會受聖靈,他內心的喜樂非筆墨所能形容。雖然遭受長老會的毀謗攻擊, 仍不斷的向親友見證真教會的真理。那時侯,父親準備到日本繼續研究神學,而辭去了臺南太平境教會的牧師職,全家搬到台中外祖父家,以便有個照應。當時,台中真耶穌教會的聚會所正好在外祖父家,母親因此而有機會參加本會的聚會。
母親親眼看到了神賜給外祖父有醫病趕鬼的恩賜,同時也看��聖靈的種種工作,如表姐們在祈禱 中得聖靈,合唱靈歌與跳靈舞等,再加上當時由大陸來的傳道人所傳講的,都是完全合乎聖經的���理,乃大受感動,決心受浸歸入真教會。
但要歸入真教會,談何容易!父親本身就是牧師,況且先祖父(陳其祥長老,1865- 1921)自得到基督教的道理後,就將事業全部放棄,不但本身獻身當自費的自由傳道,三個兒子也先後進入神學院。先祖父和父親,都在臺南太平境教會當過傳道和牧師,在那邊的感情束縛有多大是可想而知的。因此,母親所受的阻���就比一般人來得大了。當他們聽到母親要到真教會時、便覺得對他們是一個很大的侮辱,所以有人唆使父親 和母親離婚。於是,母親便面臨了要家庭,還是要真理的大考驗。感謝主,母親終於勇敢的選擇了真理,而決心領受合法的浸禮。當時,父親曾表示,誰若為母親施洗,就要跟他算帳。因此,只好由外祖父為母親施洗。
母親受洗後,父親傷心欲絕,禁食了十幾天, 希望母親能回頭,並決定不出國深造。因此向總會申請復職,而被派到佳里教會。但母親一直默守真理,常趁著父親不在之時,關起門來禱告。在佳里19年,母親所受的委屈實在不能勝數。
母親最大的快樂,莫過於藉口出外旅行,而趁機參加各地的靈恩會或安息日聚會。記得小時侯, 我常跟著母親,臺北、臺中、臺南、屏東....到處的跑。
1945年,美軍來轟炸臺灣,將我家宿舍給炸掉,家中的一切東西燒得精光。又遇到光復後的物價大幅上漲,佃農欠租,母親體弱多病等種種打擊,使一向盡忠於長老會的父親,毅然辭去了牧師職,當起自由傳道,而全家搬到屏東。至此母親的信仰才稍得自由,除了能經常參加聚會外,在家裏祈禱,與神靈交的次數也增多了。神的意念高 於人的意念(賽五五8-9),這實在是神奇妙的 安排。
母親曾患了二十多年的氣喘病,住在佳里時,有好幾次病入膏肓。搬到屏東後,身體還是很軟弱,一年中有一半的時間都是臥在床上。曾有兩次非常危急,而送進屏東醫院,幸而蒙主拯救,脫離死亡(詩六八20)。1949年,母親在一次迫切 的禱告中,看到榮光,又看到鮮血從主被釘在十字架上的雙手,一滴滴流出來的異象。母親所患的嚴 重的氣喘病,竟從此不藥而癒了。
蒙主醫治後,為了報答主恩,母親便立志為主作見證。那一年,她先到臺北向長老會的親戚朋友傳福音,前後四個月,引導許多人歸主。例如當時在長老會有三十年的佈道經驗的劉天來夫婦,簡番王長老夫婦,家三姊,及四姊的婆婆等,都是母親 引導他們來歸真的。此事大大驚動了臺北地區的長老會。他們便紛紛寫信告訴父親說,牧師娘在臺北大大的迷惑信徒,「偷牽羊」!父親得悉此事,勃然大怒,等母親回到屏東,就嚴厲的責罵她,並且 對她說:「妳要傳福音就傳給外邦人好了,為什麼要帶領已信主的人到你們教會呢?」母親總是根據馬太福音十章6節的聖句答覆他:「寧可往以色列家迷失的羊那裏去。」不但如此,兄姐們也因無法了解母親的信仰,而替父親抱不平說:「難道一個進入神學院,受過五年神學教育的父親所傳的道理,會比母親所傳的還差嗎?」一向孝順的二哥(陳希信)也跟母親爭得面紅耳赤,甚至被公認為最孝順母親的二姐(陳安子),也因此而不跟母親交談,達兩個月之久。為了信仰上的差異,整個家庭充滿了陰影:母親的痛苦,可想而知。「因為我來,是叫人與父親生疏, 女兒與母親生疏,媳婦與婆婆生疏。人的仇敵,就是自己家裏的人。」 (太十35-36) o
母親雖然受盡了奚落,但仍持守真道,常向人作見證。每年至少有兩次,利用臺北地區舉開靈恩會時,北上去為主作見證。母親第一次到臺北做聖工時,有一晚住宿於四姐(陳德子)家。當晚,有一群青面撩牙,形像極其可怕的魔鬼來騷擾母親,企圖藉此阻她,令她不敢再為主做工。但主加添母親的信心,使她不懼怕,不為魔鬼所嚇倒,反而戴上眼鏡,把魔鬼看個清楚。
有一位長老會的信徒,住在淡水。母親不辭勞苦的帶領她,但每一次靈恩會說要受洗,都為人情所包圍而放棄了受洗的機會。有一次,臺北教會將舉開靈恩佈道會時,母親特地提早到淡水,邀那位信徒來受洗,她答應了。想不到,靈恩會前幾天,她又說不接受洗禮了。想到她的反覆無常,母親非常灰心、就想離開淡水。正在為這件事猶豫不決時,忽然聽見了天使唱出非常美妙的歌聲。那首詩是長老會的詩歌,是母親所熟悉的;所以母親就和 著拍子唱起來了。那首詩歌的大意是說,為主做工不徒然。於是母親的信心大增,便決定留下來,繼續帶領。果然,那一次竟有出人意外的收穫, 不但那位信徒來受浸,另外還有好幾位也一起來受浸,歸入真教會。
後來,三姐(陳福蓮,夫婿蔡信義是長老教會長老,參見 蔡陳福蓮信仰見証)搬到淡水,母親便將福音的種子帶到淡水去;母親竭力帶領人歸主所留下的佳範,實在值得我們效法。無論路途多遠,多麼崎嶇難行,甚至沒車代步(她患有嚴重的腳氣病),她仍然樂意前往。她一生任勞任怨,為主殷勤工作的精神,將永遠深印在我們的腦海裏。
母親曾受過本會短期的神學訓練,加上她殷勤的靈修,所以對聖經很熟悉。母親每天早晨四點多 就起床看聖經,五點左右開始與神靈交,一跪下去禱告就是一兩個鐘頭。從她的禱告中,我們可以看出,她與神的密切靈交,已經到了忘我的歡樂境界了。尤其是唱靈歌時所發出的高音,決不是她那麼大的年齡所能唱出的。有時為了尚未歸真的丈夫及六個子女,憂傷痛哭的禱告,更是令人難忘。母親的靈修是從末間斷過的。中午休息片刻,又開始讀經或讀本會及長老會的宗教書刊,或準備領會的講章,然後又作半個多小時的禱告。神給予她的恩賜,無不是從禱告中得來的。母親出身於富裕的家庭,是她們三個姐妹中最受父母寵愛的。但她一點嬌氣都沒有,反而謙卑服侍人,濟貧扶弱,又擅於排難解紛。
母親除了撫養自已的十個孩子外,又收留過五個孤兒。早期,祖父任職紅十字會臺灣支會總代理時,常常目睹一些可憐的孤兒,而有意創辦孤兒院。父親為了完成祖父的心願,遂將一切家產都投資於股票生意上,可能是不合乎神的旨意,而將龐大的家產全部給弄垮。雖然如此,父母仍盡量收養無處投靠的孤兒。那些孤兒,有的受盡了殘酷毒打,而被父親用紅十字會的名義所贖。
有一個從四歲就失去父母,而被帶到我家來的孤兒。她本來是一個很會說謊,很會偷吃的小孩,卻被母親教成一個規規矩矩的好核子。到了小學二年級時,不幸患了痢疾。那時正遇美軍來臺空襲,母親除了晝夜照顧,一天餵她好幾餐外(一次只能 吃一點點),還要利用飛機下來空襲的空隙,磨地瓜製粉來餵她。母親當時患有氣喘病,不能用力,但她還是每天清晨就抱著那個孤兒到防空洞,完全不顧自已的病痛。真不巧,這時又來了一個兩眼全瞎的乞丐女孩,因她的母親剛去世,所以被帶到我家。母親除了照顧那病童外,還要服侍這個有著很大的怪脾氣的盲女。台灣光復後母親還為她找醫生開刀,使她重見光明。母親還為了一個在戰亂中失去父母的嬰孩,找一個奶媽來照顧他。
有一位外教會的信徒,患了末期的肺癆,腹膜炎、氣喘病,整天在死亡的邊緣掙扎。母親從父親那裏得知這個消息後,馬上就去找他們,將本會的信仰介紹給他們,並繼續不斷的濟助他們。(進入本會後,長老會就停止援助他們了。)而且每日從繁忙瑣碎的家務中抽出時間,坐長達四十分鐘的客運汽車去探訪他們。歸人本會後,神賜他們一個可愛的嬰孩。
當他太太「做月子」時,母親必比往常更早到市場去多買一份菜,先打發妹妹送去,母親隨後再去探望他們。有時他因信心軟弱,病復發而且很危險,不得不送進醫院。這筆龐大的醫藥費,也是由母親和幾 位姐妹湊足,而為他們解決的。當母親在財力上發生了困難而不能繼續援助他們時,母親便求助於舅舅(郭頂順即郭順命長老)。感謝主,使母親有一個又有錢,又願意濟助人的好弟弟,使她得以繼續幫助他們數年,直到神祝 福那位弟兄身體健康,能自力謀生為止。
在這段期間,母親曾受了一些誤會。有的信徒認為他們這種信仰,完全是為了物質的援助,在道理上會站立不住。但母親總認為他們目前正像雅各書二章15節所說的情況,而她只不過是用自己所能來幫助他們而已,至於他們的信仰是否站立得住,那是他們跟神的事。
一有空閒,母親便利用公司的一大堆廢紙做成紙袋,所賣的錢都裝在一個盒子裏,而專為施捨乞丐之用。臺灣光復當初幾年,每天都有十幾個乞丐登門求乞,母親總是不厭其煩的滿足他們的要求。 有時候看到年老的或身體軟弱的,還請他們到家裏來坐坐,難怪二姐戲稱母親是乞丐的朋友。 我偶爾跟母親到菜市場,總有幾個乞丐問候她。她確是乞丐的朋友。
母親又擅於安慰人。記得有一次,母親因病住進了屏東醫院。住院期間,她每天清早必到各病房去探望病人,安慰病人,跟病人親近,而忘記了自己也是一個病人。
母親常在兄姐們上學後,聚集了我、妹妹和一 個跟我們一般年紀的孤兒,一起禱告,然後再背聖經章節。美軍來空襲時,詩篇廿三篇是我們 每日必讀的課程。母親一向嚴格的要我們遵守的是,不可說謊,不可說粗話,並禁止我們唱流行歌。平常教誨我們的經節有:「當愛人如己」 (太一九19), 「施比受更有福」(徒二十35),「不要以惡報惡,總要盡力與眾人和睦,不要自已伸冤。」(羅一二 17-21)….等。每年姐妹會的訓詞,總是要我們持守真道,常常禱告,熱心參加聚會,不離開主。
五年前,母親病重,用救護車由屏東送往臺北住院之前,還不忘將當年的救濟捐,及其他準備奉獻的款項,全數交給六姐代付。住進了馬偕醫院後,仍不忘就近主,祈禱主。有一個安息日,母親已處於昏迷狀態,但是仍記得要在旁照顧她的三姐,到教會守安息日。
母親雖然沒留下什麼金銀珠寶,卻留給我們愛德 及寶貴的信仰,使我們一生受用不盡。願神幫助我們能移跟隨母親美好的足跡,榮神益人,一生一世蒙保守在神的愛中。阿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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