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追憶人權醫師田朝明 |
|
|
首頁/ English / Japanese Entries/ 本土信徒 / 史話 / 諸家論述 / 宣教師 / 外國神父修女 / 原住民 / 日人列傳 / 賴永祥著作/ 馬偕周邊 / PCT/ 劉家雜錄 |
||
|
|
高宜伶撰 2012.3.28寫 見於《台灣基督長老教會義光教會設教30週年記念特刊。 田朝明醫師,1918年6月10日生,2010年3月18日去世,享壽92歲。妻田孟淑。以田朝明醫師夫婦為經,台灣民主發展為緯的紀錄片「牽阮的手」上映時,我看了三次。這笑淚交織的140分鐘,不只影像化林宅血案、519行動、鄭南榕、詹益樺自焚等台灣民主歷程,也喚起許多年輕人對台灣近代史的熱情,更讓我能夠一次又一次「歷歷在目」地思念與田爸爸的忘年情誼。從我在教會工作前,就不時帶著孩子到病榻前跟阿公「聊天」,那時,還未上小學的一淨最喜歡帶著各式各樣的寶物跟她口中的「阿祖」獻寶,阿祖雖然因為氣切無法言語,但是總是對洪一淨平凡不堪的「寶物」睜大眼睛或點頭回應,童書、球果、海邊的小貝殼、小塗鴉、甚至頭上剛綁的兩根辮子都成了獻寶話題。因為我們稱呼田爸爸「阿公」,4歲小女孩就同理可證稱呼田醫師「阿祖」,一對夫婦分別稱謂「阿祖」跟「阿媽」,就在田媽媽不以為杵之下,自動沿用至今。幾年來,即使田爸爸氣切無法言語,但他仍是我絕佳的傾訴對象和精神支持,有時我會趁孩子及工作的空檔,搭上公車到泰安醫院跟阿公說話。2009年12月底,我到泰安醫院看看田醫師,那天,阿公昏睡著,幾乎沒有清醒,腫脹的手和明顯的虛弱說明著一些事實,我自私地搖搖阿公跟他說:「阿公,我知樣你真辛苦,不過,教會工作要從聖誕節一直忙到2月底,你要陪我喔!」就這樣,那段時間,工作的忙碌、育兒的困境交疊著,從田媽媽那不時得到阿公不太好的訊息,我的大腦就在忙亂中自私且自動地翻譯成「阿公還在!」,和會結束後,我從忙碌中清醒,在車上崩潰大哭,我知道阿公生命的計算單位已由「年」轉為「天」,甚至不知道還有多少「時」?失去支持的感覺很孤單,我無法想像阿公不在的日子我會如何的悵然若失。3月初,我帶著2歲多的貝貝去看阿公,看著儀器上的數字,撫摸阿公腫脹的手,除了感謝和代禱,我還能對田爸爸說甚麼?2010年3月11日,田朝明醫師安息主懷。道別很難,即使熟識田爸爸的開始,他的健康就一直走在鋼索上。閱讀黨外雜誌長大的我,對田爸爸並不陌生,我還記得他穿著兩腳不同顏色的球鞋、留著長鬍子、穿汗衫在街頭抗議的身影,跟傳統仕紳醫師形象有著極大差別,倒是很像卡斯楚的革命夥伴--阿根廷醫師切‧格瓦拉(Che Guevara)啊!第一次真正認識田醫師,是在2003年2月28日林家墓園回途載田媽媽返家,小時候在社運場合看過田醫師之外,這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田爸爸坐在雙城街的家中,有人攙扶才可以微微起身走動,很少說話、不太理人,他用極舊的古董手提音響,聽著市面淘汰殆盡的古典音樂卡帶,我當時非常疑惑一個熱愛古典樂的退休醫師沒有水準之上的音響設備就罷,怎會用早該退場的手提卡式 錄音機「欣賞」古典樂?在猶疑中,環顧田家,昏黃的燈光、成堆的書、用塑 膠繩綁住的電風扇、膠帶貼住的檯燈頭,解釋了這一切。
|